不一会儿,房间里却又重新响起了脚步声,她视线望过去,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走,只是一直站在窗边没动。
他缓缓走过来,与她仅隔着一步之遥。
青姻再一次看清他那双眼睛,冰冷阴郁,透出她前所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慕衡一声不吭,兀自去点燃了油灯。
房间里终于有了光,青姻呆呆坐在地上,见他穿一身水青色凤纹长袍,侧脸如刀削般,青俊冷雅极了。
与自己这一身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他此时正用宽大的袖摆拢着油灯,端放在桌面上。
房间角落里还放着她晚上沐浴过后的木桶,飘着淡淡皂荚香,于暗夜里分外明显。
慕衡终于在桌边坐定,目光冷冷瞥着她。
“算什么东西。”他语气清淡,像是对她的惨状毫不在意。
青姻感觉到对方的鄙夷,可此时亦无话可说,喉咙里火辣辣堵着,也压根说不出什么来。
借着油灯,她适才看清桌上除了一壶冷茶,还放着一样东西——
被剪得破破烂烂的兔子玩偶。
她心一阵狂跳,强撑着站了起来,沙哑着嗓子道:“我大哥在哪里。”
一发声,喉咙里就像刀割一般疼。
方才这么一折腾,又出了一声冷汗,她扶着床柱喘息不止。
慕衡薄唇抿了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轮番敲击着桌面,见人站在不远处摇摇欲坠,冷声道:“不是很能耐吗,怎么?楚寒不来,你一个人就活不了。”
“竟还,跑到别的男人家里去了。”语气里十分玩味与不屑。
目光盯着她身上衣服,那雪白的狐狸毛刺目得很,别的男人给的衣服,她竟也能穿!
慕衡揉了揉太阳穴,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灌下一口。
见她闭了闭眼,身体微微晃动,眼看就要倒下去,慕衡骤然摔了杯子,起身一步跨到她面前。
适才抬起右手,想要掐住她的脖子,人却已软软的撞进了他胸膛。
“你——”他气得眉心一跳,心想,这又是玩的什么苦肉计。
下一刻,才觉察出怀中竟像窝了一团火。
滚烫的身躯靠在他胸前衣襟上,就要顺着往下滑倒,无奈之下,他只能双手抱住她的腰。
该死,怎么会有人这样瘦。
纤细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似的。
心脏突然开始狂跳不止。
第25章糖“乖,快告诉我,哪里疼。”他改为……
慕衡低咒一声,终是将人打横抱起,全须全尾放在了床铺上。
青姻脸颊绯红,一头一脸的,全是冷汗,看上去形容损得厉害,一只手仍紧紧抓着慕衡衣摆不松。
哥哥的下落还没有问到,他怎么能走,绝对不能让他走。
慕衡额上青筋暴起,深吸了口气,伸手在她身上探了探,将领子扯开,就闻见一阵滑腻的冷香,触手湿腻腻的全是汗。
’刺溜‘一声,他毫不留情将这件白裙撕烂,从旁边捡了条丝帕,给她把冷汗一点一点擦干。
青姻满头黑发湿漉漉铺陈在枕头上,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做着徒劳无功的遮掩。
慕衡冷笑了声,虽说生气,仍给她盖严实了被子。
又把人扒拉过来,往她嘴里塞进一枚丹药。
一低头,便见那只细软的小手,又从被子里怯怯伸出来,捉住了他的衣摆。
“这算什么。”慕衡斜睨着那只手,原先存着那些折辱她的那些手段,一时竟都忘了。
人头闷在被子里,不知在琢磨什么,慕衡拎着她的头发,让她出来透气,才发现她双眸紧紧闭着。
许是丹药发挥效力,她脑子里一片黑沉。
长睫在不住颤动着,一直抓住他衣摆的那只手,也并未因此卸力。
直到窗外传来三声敲击,他如从梦中惊醒,冷声道:“进来。”
随寒气一道钻进来的,还有一身夜行衣的凤鸦。
他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禀仙宗大人,巫族那边的事已经办妥了,和李家有关联的人尽数处死,其余发配不周山。”
慕衡面色寡淡,对此不做什么反应。
巫族,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今日会了会李家那位,实在平平无奇,待收了网,你便将他的神丹拿去吧。”。
抓住他衣服的小手忽然用力,他整个身体随之紧绷了下,眉心轻蹙,忍住没有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