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春妞进宋府之前家是郊外的,她带着宋楚很快便与周遭的村民打成了一片。
每天带着宋楚河里捞鱼,搬螃盖儿,还有满山遍野的跑,抓野兔儿……
这个地方可能是处于山坳里还是怎么回事,气候相比起来比城内要暖和一些,如今有山花烂漫,草木丛林,宋楚身子娇弱,每每气喘吁吁小脸红扑扑,但乐此不疲。
她这边撒丫子的野,行宫里,慕容拓正被春祭的事忙得脱不开身。
虽然是圣上与文武百官的事情,但作为太子妃,他像这等子一年一度的大事,要么跟着太子一起,要么与皇后一道,总有些事情忙。
且除了周国的事,还有回景国的部署。
一连好几天,不可开交。
等这些都差不离忙完了,慕容拓才陡然发现,这几天都没怎么见倒某个女人,也没听到那女人在身边呱噪了。
“她去哪儿了?”
平日里一有时间都出现在自己身边,要么乖巧坐着,要么煮茶磨墨,如今却经常不见人影。
“回殿下,楚小主可能在自个儿屋子里吧。”顺平每天跟着殿下,对此也没过多关注,毕竟每天都能见到的。只是不像之前那样,一有时间就整日待在主子身边。
“毕竟换了个新地方,楚小主从小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么文静的性子,难免有些不习惯。”
这边顺平的话还没说完,院外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只见本以为在屋子里文文静静的某人,此时在院门口与当地的村妇们一一话别。
夕阳下,宋楚一身宫装脏兮兮的,不知从哪里弄了张碎花头巾,跟旁的妇人一样包住了一头青丝,不伦不类又土又俗,白嫩嫩的小脸笑得眉眼弯弯,此时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
顺平觉得自己脸有些许的疼,他才刚夸赞完啊。
“翠花,那咱们明日再约,我先去把这小螃盖儿养好。明日咱们再去山里摘花儿。”
“要得!山里的花儿开了,满山红艳艳的,不仅好看,还min甜的,好吃着哩。”
“嗯嗯!”宋楚抱着个泥土一般颜色的小罐子,朝那个叫翠花儿的村妇点头表示期待。
又与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宋楚才让春妞送她们离开。
而自己则抱着罐子朝院里走去。罐子不是很大,里面浅浅一层水,倒是不重。
刚转身,便看见太子妃娘娘站在院子里,淡淡阳光下,身材颀长,凤眸幽深,朝这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宋楚一见到娘娘,一双杏眼顿时亮晶晶的,像溢满了星辰一般,她朝着娘娘小跑而去。
“娘娘你看。”跑得近前来,宋楚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娘娘看,献宝似的,“这是翠花送给我的小螃盖儿。”
慕容拓垂眸瞧了一眼,罐子里有四五只,指甲盖大小,颜色还很淡,要不仔细看,在清水里都不易察觉。还有一条小银鱼,游来游去。
薄唇轻抿,慕容拓移开视线,看向女人。好半天,他才开口,不过不是对她说,而是吩咐旁边的顺平,“去拿面铜镜来。”
顺平因为刚刚自己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了脸,正尴尬着,一得了吩咐,便飞奔着跑开了。
“怎么了?”宋楚不明所以,娘娘这时候让拿个铜镜来做什么哦。
看看妆容吗?宋楚瞧了娘娘。妆容如常,没花,很好看呀。不过要是不这么冷着脸那就更好了。
女孩子要多笑一笑才好呀。
慕容拓冷着脸,一直没说话。
等顺平将铜镜拿来之后,他才对某人说道:“你自己看看,像什么样子?”
“……?”
宋楚瞄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有些囧了。
小脸蛋儿不知哪里沾的泥,脏兮兮的不说,没被包住的秀发凌乱的散着,有泥土干在上面,混着不知什么树的叶子。整个一蓬头垢面的样子。
衣摆上鞋子上,全是泥。特别是珍珠绣鞋上,鞋面上全是泥垢,干得像是起了一层皮。
应该是刚刚在河边的时候,春妞和翠花儿她们在捞鱼,因为之前自己没下过河,便没跟着下去,而是待在岸上,沿着岸边跟了她们一路。河边泥浆多,估计是那个时候染的。
整个儿看下来,宋楚脸都红了。
她刚刚顶着这一身,在外面浑然没察觉。
窘。
慕容拓见她已经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这才出声斥道:
“之前毛毛躁躁,现在好了,浑身竟是脏兮兮的,是哪里钻出来的泥猴儿吗?”
宋猴儿瘪着小嘴儿,微微低着头,看似认错态度良好,实则小脚点着地面,不说话。
抓鱼肯定会脏衣服啊,脏了洗一下就可以了嘛。这又哪里让人生气哦。她在外面,又穿着宫女装,翠花她们哪里知道自己是哪个哦。所以也丢不到娘娘的脸呀。
宋楚以为娘娘斥责她,是又给娘娘丢脸了。
宋楚低着头不说话,在慕容拓看来就是认错了,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刚刚看见她这脏兮兮的小模样,慕容拓真想直接拎着她扔池子里洗干净。
像什么样子?
院子里有些行宫里的侍从,眼观鼻鼻观心,隔得远的,偶尔大着胆子瞧一眼。太子妃板着脸,训着她最得宠的侍女,看来太子妃此人,真的如传闻一样不好相处。
不过话说回来,连太子妃身边的侍女都这么好看的吗?
这么好看的,还舍得训斥,这太子妃可真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