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gu903();她说着,眸光轻轻一扫,见檀香与荣满已经驾车等在路边了,便与李容徽一道走了过去。

趁着还没走到近前,她又轻声问道:“你递帖子的时候,说是去寺庙里许愿。那这回出来也是必定要去一趟的,否则父亲知道了,一定会起疑。”

“你想去哪一座寺庙?”她又问。

李容徽唇角微抬:“去护国寺吧,听闻那里的签极为灵验。”

签是极为灵验不错,庙也极远,一个来回,差不多便要踏着宵禁的更漏声回去。

在马车上的时间,也长极了。

还不会有人打扰。

棠音没曾多想,只轻轻点头答应:“那就护国寺。”

话音落下时,两人已到了马车近前,棠音便与驾车的荣满吩咐了一声,与李容徽一道上了马车。

相府的马车已算是宽敞,但李容徽受伤后似乎有些畏冷,怕窗缝里透进来的冷风,便坐得离窗扇远了一些。

只他这样一坐,车内的空间便转瞬狭隘了许多,棠音近乎是与他并肩坐着,裙摆叠着裙摆。

来的时候,棠音以为他是女子,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知道了,便隐约觉得有些不妥,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车外一阵嘈杂,似乎是起了骚乱。

棠音有些奇怪,下意识地掀起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却见一大列佩刀的捕快正神色严峻地往偏僻处走,而周遭聚集着的民众,也纷纷小声议论着什么。

棠音愈发好奇,忍不住小声问坐在车辕上的檀香:“檀香,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檀香却是一脸的茫然:“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奴婢与荣满去旁边的馄饨摊子上吃馄饨去了,走得有些远了,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说着看了看那些捕快,猜测道:“许是捉贼吧?”

檀香的嗓音虽轻,却还是将那些捕快的视线给引了过来。

为首一位方脸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浓眉紧皱,手里握着佩刀,大步走上前来。

棠音不知他要做什么,微微一惊,手指松开,车帘无声落下。

那捕快的嗓音便隔着帘子传来,嗓门极大,不像是说给车里的人听,倒像是说给一旁围观的百姓:“顺天府查案,还请这位贵人停下车驾,答几句话。”

檀香的嗓音也紧跟着传来,有些发颤,不知是害怕还是愤怒:“这可是相府的马车,里头坐着的,是我们家小姐。你一个捕快,还是外男,怎么敢拦我们相府的车驾?”

那捕快听到相府二字,似乎也十分震悚,面上的神情明显是迟疑了一下,但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站在原地不走,咬牙拱手道:“职责所在!即便相府要降罪,这话小的也不得不问!”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倒像是相府以权压人了一般。

周遭的百姓听了,议论声为止一停,旋即又嘈杂而起。

棠音隐约听得几句,秀眉微蹙,开口道:“相府从不行这等以权压人之事。你有什么想问的,便隔着帘子问吧。”

第51章脱身偏信、回护

捕快面色一沉,但到底不敢强搜相府的车辇,只得拱了拱手,耐着性子道:“回姑娘的话,方才盛京城里出了命案,足足有五人死于非命,尸体皆被剜去双眼,弃入河中,手段残忍至极。”

他说着,面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焦躁。

这若真只是几个纨绔便罢了,偏偏其中有一个,还是刑部尚书的嫡子,还是老来才得的独子。

刑部尚书得到消息那一刻当场就在府中生生晕了过去,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压着顺天府尹彻查此事,大有揪出凶手就要让他尝尽刑部九九八十一道酷刑的架势。

——谁不知道,刑部尚书背后站着的是太子。若是查不着,别说他们这一身捕快的官服也别想要了,怕是迁怒之下,还有性命之虞。

而车辇中,棠音听得他说的话,先是被他描述中那可怖的场景惊得往后瑟缩了一下,眼看着后背就要撞上车壁,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却自旁侧伸来,轻轻扶住了她。

棠音下意识地侧过脸去,正对上李容徽的视线。

他不知何时已将幕离摘下,眸光微颤:“天子脚下,怎会有如此凶徒?还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隔着厚重的车帘,捕快继续说了下去:“曾有百姓目睹,他们生前最后露面之处,是在天香楼门口。而见到的,是一位姿容艳丽的女子,还跟着她一路走进了陋巷,之后便发生了命案!”

棠音一双清亮的杏眼微微睁大了,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容徽,墨玉似的眸子里,微有震悚。

李容徽迎着她的视线,轻轻一愣,旋即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漫上哀颓之色,语声也愈发轻得不可闻:“棠音是在怀疑我吗?”

还不待棠音开口,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了一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裙面,将上头精致的苏绣攥得有些发皱:“是我不好,我不该将方才之事瞒下。”

棠音只觉得背后冰凉一片,像是在小袄里出了一层冷汗,长睫颤抖了一下,连嗓音也有些轻晃:“你……瞒着我什么了?”

“是我拿出金簪,与他们发生了争执之后的事。”他低垂下视线,看着宽袖下裹了细麻布的手腕:“我独自一人,手上只有一支甚至都算不上锋利的金簪,如何能够以一敌五?受伤之后,更是连金簪都拿不住。”

“眼看着,他们便要对我……对我用强。暗巷里倏然出现了一伙强人,将这些人屠戮殆尽。听他们口中所言,似乎是家中女眷曾被这伙人轻薄过,回家便一条白绫悬了梁。他们一直在寻着机会报仇,只是这些人虽无耻,却颇有些家世,出入的一直都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花楼等地,跟了数月,也没寻到机会。”

“直至今日,才终于发现几人一齐走到了暗巷里——”

棠音见他一套说辞十分真切,本是十分震悚的心又开始微微动摇,目光落在他受了伤的手腕上,则更是迟疑——是啊,拿一支金簪却能以一敌五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情,且他手腕上有伤,方才连筷子都拿不稳,又如何能够伤人。

李容徽的目光微抬,又低声道:“若不是一伙强人,而是我一人。我在杀第一人的时候,他们难道不会跑么?就这样站着任由我屠戮?”他说至此,声线微涩,哀颓之意更盛:“棠音,你信他们吗?”

他的话音落下,棠音迟疑了一下,还未开口。车辇外的捕快却已等不下去了,高声道:“之后,更是有人目睹,这名女子上了天香楼雅间,与你一道用了点心,又上了同一辆车辇!”

他自认已证据确凿,便又咄咄道:“还望您交出这名女子,让她与我们去顺天府公堂上分辨!”他说完,又拱手道:“交出这名女子后,您的车辇自然可以离去。”

去公堂上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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