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只是她这回运气却不大好,只丢出一个壹与一个贰来。

李容徽握着玉骰的指尖轻轻一顿,稍稍运上几分内力。

旋即骰子脱手落在几面上,滚动了一阵,显出两个殷红的壹来。

棠音起初只道他运气不佳,并未曾多想,继续与他一来一回地玩着。

只是这回合多了,棠音也不免有些讶异。

李容徽的运道极差,点数几乎没几回能够胜过她不说,本身的技巧也是一言难尽。

几乎是个只知道规则,却根本没曾上手打过几把的生手。

像是真如他说的,太久太久没曾与人打过双陆了。

棠音有些心软,便也不曾说破,只是在落子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让着他一点。

许是她让得实在是有些明显了,在几局之后,李容徽停下了手里的骰子,轻声问她:“是不是我打得太差了些?”

不待她开口否认,李容徽又迟疑着低声开口:“你能……教教我吗?”

棠音觉得,他只是打得太少了,多打几把,便能明白过来,甚至称不上一个教字。便也轻轻点了头。

孰料,这一打,便打到了红日西坠。

李容徽打双陆的技巧,却还是一言难尽。

可李容徽怎么看,也不是不开窍的人。这令棠音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局促道:“这是不是……我没能教好?”

“不是。”李容徽搁下了手里的玉骰子,慌忙否认:“一定是我悟性太差了。”

棠音却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想再试一试,可目光轻轻往长窗外一落,见天色已暮,便也只能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府去了。”

“我送你。”李容徽信手收起棋盘,起身与她一同往外走。

因着今日棠音的马车停得远了些,两人便一路顺着抄手游廊走了许久。

虽也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一路,但棠音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眼看着回府的马车遥遥在望了,她终于开口道:“双陆的事……也许真是我教得不好。你不要妄自菲薄。”

“不然改日,我让昭华来教你?”

李容徽轻瞬了瞬目,低垂下眼,替她理了理一路上被风吹得有些发皱领口,轻声道:“还是不劳烦皇妹了。”

“我觉得你教得很好,若是你能再多教上几回,我也许就能会了。”

他说着,略有些难过地涩声道:“我自小学东西就比旁人慢些,不似太子殿下颖悟绝伦,元服之时,随意赋诗一首,便得无数盛京贵女青眼。”

“也不似太子殿下那般八面玲珑,各府开宴时,总能在席间与各位贵女相谈甚欢。”

“我自幼鲁钝,学东西也好,旁的也罢,认准了一人,就是一人。”

“你别嫌我愚笨。”

第39章一心一心待人,并不是愚笨。……

棠音静静立在马车前,良久没有开口。

不知是震惊于他口中那个与常人面前不近女色的太子截然不同的李行衍,还是并不认可他所说的一切。

就在李容徽眸色渐深,思忖着是要再添一把火,还是出言挽回的时候,棠音轻声开了口。

“我并不觉得你愚笨啊。”

李容徽轻轻一愣,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她。

眼前的少女似一株新发的芍药花一般,亭亭立在他的眼前,长睫被冻风吹得轻颤,眸光却清澈而凝定:“我曾见《淮南子》里写过一句话,‘两心不可以得一人,一心可得百人。’。我觉得这句话十分有道理。”

“一心待人,并不是愚笨。”

初冬寒凉的风无声卷起两人宽大的斗篷边缘,吹向同一个方向。

棠音似乎觉得有些冷了,下意识地拢紧了手指,握住了捧在手心里的银手炉:“我先回府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说罢,她也不待李容徽挽留,便轻瞬了瞬目,弯起一双杏眼对他轻轻笑道:“若是着了风寒,明日走马会上,我可就见不着你了。”

“我还想看你拔得头筹。”

李容徽没有再移开目光,只是慢慢抬起了唇角,轻轻应了一声——

“好。”

兔缺乌沉,一夜很快过去。

时值冬至,民间皆忙着祭祖宴饮吃饺子的时候,宫中的走马会正办得隆重。

昔日空旷无人的秋猎场中,支起无数华盖,清一色紫檀木制成的宴桌分两列向东排开,如这初冬的霜草地一般,一眼望不见尽头。

棠音与家人同坐在天家下首的一张臣子席上,双手端庄地叠放在自己的膝上,低垂的杏眼里,却是一层惊惶未定之色。

方才她借着举杯的机会,轻轻往皇子席那望了一眼。非但不曾见着李容徽,还在不经意间对上了李行衍的视线,惊得她立时收回眼来,再不敢往那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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