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热闹了一阵有些耗费精力,阮棠比平时这时候更容易困倦一些,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今天也要这么用功吗?”少年关掉电吹风,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太阳穴。
刚被电吹风吹干的头发还带着点温热的蓬松,让人更加倦怠。阮棠忍不住往少年怀里蹭了蹭:“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
应覃没有劝她,只是很轻地应了一声。
阮棠又强撑了几分钟把报表和分析全部看完,放到床头柜后又回来扑进了少年怀里——多数时候总是应覃更依赖她一些,总喜欢蹭在她怀里撒娇,倒是很少有阮棠撒娇的时候。
她本来就是乖巧清丽的长相,撒娇的时候就显得更加柔软可爱。少年本能地把她抱得更紧,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阮棠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过了两秒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原来准备的礼物不只是那条项链吧?”
应覃在昨晚——或者应该说是她生日这天的零点,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第一个送她生日礼物,礼物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他专程定制的。不过……
少年抿了一下唇,好半天才有些闷闷地垂头了一声。
“因为雁雁他们过来打乱你的计划了吗?”阮棠又问。
“没有。”少年摇了摇头,目光却幽幽地看了过来,像是有一点点……哀怨?
阮棠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我希望姐姐能只看着我,但是你也说过,你很喜欢这些朋友,不会改变的。”少年漂亮的桃花眼里融入了有些奇异的神采,“不过姐姐会把周末腾出来只陪着我,我很高兴。”
明明一副占有欲作祟到快要黑化的模样,结果却意外地非常容易满足。阮棠有些好笑,安抚地亲亲他的手指——少年修长的手指猛地烫了起来,不自觉地把那根手指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一下。
“所以,”阮棠的视线落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你的礼物在那里吗?”
床头柜的抽屉似乎没有合严实,还漏出了塑料袋的一个边角——阮棠很清楚,那个抽屉里原本自己是没有放过东西的。
少年浑身都僵住了。
阮棠有些意外,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你说的那个礼物,是不是你自己呀?”
最后一个字拖得有些长,听起来格外软糯。
少年整个人的体温都像是烧了起来。
他不说话,阮棠摸着下巴自顾自地点头,语气认真:“看来是。”
“姐姐……”少年结结巴巴地喊她,声音里隐约有了些求饶的意味。
阮棠坐直了身子,一下子又觉得不困了,脸上还有些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雁雁他们打乱了你的计划,是我自己打乱了你的计划。”
少年有些欲言又止:“早上我看到你拿卫生巾了。”
其实阮棠的经-期原本不是这几天,不过最近事忙,比往常延后了一些,谁想到这么巧,生日当天一大早就来了。
少年心心念念计划好的生日礼物当然就用不上了。
“我在云景布置好房间了。”少年垂着眼帘,语气有些失落。
阮棠揉了揉他的脑袋,刚想说没关系、可以过几天用,忽然又想到什么,手上顿了一下:“所以那个抽屉里是什么?套子吗?”
少年脸上又红了。
“不、不是。”他有些不太自在地答了一句——这些他原本都放在酒店房间的,早上看到阮棠拿了卫生巾,他就知道今天用不上了、留在云景的套房里并没有去拿,但是……
在阮棠难得的好奇注视下,少年磨磨蹭蹭地还是拉开了那个抽屉,然后……又垂着头,慢吞吞地拿出了一个——
发箍。
还是带毛茸茸猫耳的。
买的时候一门心思只想着她会喜欢的,但真的在她面前拿出来,他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有多不好意思:“我觉得,姐姐好像……很喜欢这样的,所以、所以就买了。”
别的他都留在酒店了,但这个……早上他还是鬼使神差去了一趟云景,把这个悄悄带了回来。他本来是打算戴着这个把自己送给女朋友当生日礼物的,但现在……
少年几乎不敢看对面的女孩子,垂着脑袋自己把发箍戴上了,然后半闭着眼睛犹如等待判决。
阮棠没说话。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凝固。
应覃总是两人之中更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少年内心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女朋友。
下一秒,他就对上了一双几乎闪闪发亮的杏眼。
少年的五官精致中又带着点特有的纤细脆弱,头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活像是一只小心试探着伸出爪子的奶猫。阮棠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在少年看过来时伸手就探向了他头顶毛茸茸的耳朵。
明明是和自己无关的装饰,但……她的手好像真的在揉他的耳朵一样,让少年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把脸埋进了她的肩窝。
“嗯,我很喜欢。”阮棠说着顿了顿,察觉到少年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越来越滚烫的体温,忽然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问,“所以我现在还可以拆礼物吗?”
少年闷声应了一声。
温热柔软的触感随着女孩子的手传来。
阮棠在这种时候远没有她平时看起来那样沉稳,又似乎真的时时考虑着男朋友的感受,总是喜欢低声问“这里可以吗?”“喜欢这样吗?”“这样舒服吗?”之类的话——少年人又害羞又难耐,却又不敢挣扎反抗,甚至还会想到隔壁有人、不敢大声,只能咬着唇低声叫她,又像是求饶又像是催促。
“覃覃好乖。”阮棠亲亲他,“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这一声“覃覃”像是一下子按下了什么开关,少年人急促地迭声叫了几句“姐姐”,然后呼吸终于慢慢地平缓下来,却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我想以后每年都陪姐姐一起过生日。”
阮棠轻轻地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