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时,视线模糊,浑身绵软,却酸痛不已,沈媚儿便知,她又被再次控制住了,就在她感到绝望之际,小元氏惊喜的声音传了来:“媚儿,你醒了,可算是醒了,我的宝儿。”
沈媚儿微微一愣,她用力的睁了睁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县城舅舅家的宅院里。
小元氏激动的扑了上来,只将媚儿一把搂到了怀里,啜泣不已,她一脸自责道:“都怪娘,都是娘不好,让我儿受苦了。”
又嘤嘤啜泣着:“若是```若是你有个好歹,叫娘该怎么活啊!”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小元氏险些要撑不住了。
好在,沈媚儿被救回了。
“好了,好了,别将人吓到了,快,给媚儿喂些药,这是大夫开的,可醒脑明神的!”
身后,范氏端着药进来了,见小元氏如此,只摇头提醒后,小元氏听了,立马清醒过来,忙将沈媚儿搂在了怀中,温声细语的哄着,要给她喂药。
此时的沈媚儿整个人还有些懵,在她最后的意识中,她还在那处地狱里,她亲眼目睹了一具具人形骷髅,她目睹了恶魔的恶行和罪证,她被当场直接吓晕了过去。
她应在还在那阴诡地狱才是,她会被恶魔囚禁,被他软禁,然后,重蹈前世凄惨覆辙。
怎么```怎么回来了。
所以,她获救了么?
谁救了她?
是打铁的么?
“来,媚儿,乖,先吃些药,吃了药人就舒坦了。”
小元氏舀着一勺药送入嘴边吹了吹,只小心翼翼地送到了沈媚儿嘴边。
沈媚儿刚喝到嘴里,结果哇地一下,全部吐了出来。
苦。
苦死了。
又加上一整日未曾进食,胃里酸得慌,一喝药,只觉得整个胃都在翻滚。
沈媚儿捂着胸口,咳嗽不停,眼泪鼻涕都要咳出来了。
范氏立马拿毛巾给她擦脸。
沈媚儿却边咳边皱巴着整张小脸道:“打```打铁的,娘,打铁的哪去了,我要见打铁的```”
沈媚儿边捶着胸口,边一脸痛苦的问着。
她的意识还有些涣散,却也恢复了七八分,只觉得头痛欲裂。
只刚逃离魔窟,心里还害怕得紧,只想要快点儿见到打铁匠,好似有打铁匠才能彻底安下心来似的。
媚儿一睁眼便闹腾着要见他。
然而,她这话一起,只见小元氏同范氏两人齐齐失了语。
小元氏愣了一下,随即犹犹豫豫的又重新舀起了一勺药,支支吾吾道:“好好好,咱们先吃药,那什么,待吃完了药,小薛他```他便来看你了,好不还?”
小元氏一脸心虚的哄骗着。
而那边,范氏则缓缓转过了身去。
沈媚儿虽人还有些不大舒坦,可她对小元氏及范氏何其了解,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忙将药一推,一把挣扎了起来,只紧紧攥着被子一脸焦急的问道:“打铁匠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究竟是怎么出来的?
她人出来了,怎么偏偏不见了打铁匠身影。
那姓凤的就是个恶魔,她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当真获救了。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一落,沈媚儿掀开被子便要挣扎下榻。
小元氏见了心头一跳,她自知拗不过女儿,又怕媚儿出个什么岔子,心里一急,只眼圈一红,道:“小薛```小薛他```他被官府里的人抓走了!”
岐山恶匪?
打铁的?
呵。
沈媚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只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没有缓过神来。
打铁匠是岐山上的土匪,还是个土匪头子?
他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呵呵,沈媚儿只觉得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
打铁的连见了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要绕着道走,他会杀人放火,作恶多端?
打死沈媚儿,她都是不信的。
若他真真是这样一个大恶人,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沈媚儿都死了好多回了,怎会一回又一回的骑到他的脑袋上撒野。
何况,他若真是土匪头目,那么,那么薛平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