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一时失了力道,直接将盆,将她都给踹到了地上。
整个人还有些木愣,浑身的血液一瞬间冲上了脑门,有那么一瞬间,薛平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待他缓过神来后,便看到妻子一脸狼狈的瘫坐在水滩堆里,正仰着脸,一脸委屈无辜的看着他。
像是犯了错的小孩。
薛平山胸口嗖地一麻,下一瞬,他长臂一伸,一手拽着她的臂膀,一手拖着她的腰,便将她一把从地上拉拽了起来,随即,朝着跟前一拉。
他的力气很大,动作又急又快,沈媚儿扑腾一下,扑到了他的跟前,站在了他的双腿之间,双臂撑在了他的胸膛和肩膀上。
沈媚儿有些急,待站稳了后,还在关心着他的伤口,只松开了他的肩膀,还要再查探,嘴上一脸无辜道:“伤口是不是又流血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再去打盆水来。”
说完,沈媚儿便要赶忙收拾。
不想,腰间嗖地一紧。
微微揽在她腰间的臂膀嗖地一下将她的腰箍紧了。
沈媚儿一时走不了,便拧着眉头低头看着打铁匠看了去。
却见打铁匠仿佛隐忍着某种疼痛似的,只将脸低了下去,只嗖地一下,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而后,将额头抵在了她的肩上,一字一句哑声道:“还是```还是让大夫来吧。”
说着,又紧紧攥着沈媚儿的胳膊道:“我```我已无碍。”
这几个字,声音低低的,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似的。
仿佛蕴藏着某种痛苦难耐。
沈媚儿还是有一回见到他用这般低沉的声音说话,仿佛嗓子哑了似的,甚至她还能看到打铁匠的额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仿佛痛苦不堪。
可刚刚,他在外头拔除钉子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而今,却疼成了这般模样。
果然,是她方才笨手笨脚,弄疼了他。
她真是笨死了。
沈媚儿心里头一时懊恼不已。
怎么办,她怎么就这么笨呢。
第147章忆往昔。
伤在脚上,行动多有不便,爹爹腿受伤,得养上半年的功夫,打铁匠的伤虽比不过爹爹,却也是伤了筋骨,得休养月余方能令人放心。
不过,他是个坐不住的人,在屋子里闷了两日的功夫,便又将那两名伙计请了来,一道将院子和铺子修葺完工了。
也是因着打铁匠受伤一事,闹了几日别扭的二人终于搁浅,眼瞅着,慢慢恢复如初了。
就像是,不曾发生过那一茬似的。
院子经这般修缮一翻,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处宅院不大,比不上舅舅家富丽,可小有小的好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觉得那凉亭,那水榭,那草坪,那秋千,那绿色的游廊,竟也别有一番滋味。
横竖这宅子就住了他们二人,又没养丫头婆子,太大了反倒是瘆得慌,如今这般大小刚刚好,沈媚儿打算再过些日子,往院子里养几只圆滚滚的小白狗,再养两只胖嘟嘟的小懒猫,或者,养两只肥嘟嘟的小兔子,那便热闹,那便齐活了。
打铁匠去了铺子里,她便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了。
又或者,听从小元氏的唱游,再养两个白胖胖的小娃娃?
哎,沈媚儿其实还小,她素来爱美,听说生娃后女人会变丑,肚皮会变松,她一直没有这个勇气,何况,便是重活一世,她也从来不曾有过娃娃,何况,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九死一生,有多少人挺不过这一道鬼门关,她好不容易得了新生,若是因生娃又死翘翘了,多么得不偿失。
更何况,她还是个怕疼的人。
之所以有这般惊悚的想法,实在是自打打铁匠受伤了后,母亲日日亲自过来送饭,每回来,沈媚儿都紧张不已,日日逮着逼问一番,这房,一日未圆,沈媚儿一日不得安宁。
“这伤的是腿,不影响你们小两口的啊!”
“哎,这眼瞅着都成亲了个把月了,这若再不抓紧,你的好日子又得来了,莫不是这小薛有```有何种隐疾不成?”
小元氏日日在沈媚儿跟前挤眉弄眼,引得沈媚儿日日见到她就觉得心生紧张。
甚至想着,干脆哪日一不做二不休的,赶紧将这桩子事糊弄过去得了,省的日日来烦扰她。
就是,就是不知是受了伤的缘故,还是何故,二人同床共枕了快一个月了,打铁的都一直没有主动碰过她。
前世分明在洞房那日便成了的,如今倒是拖拖拉拉的耽搁了今儿个还未成事。
不知是没有寻到“洞房花烛夜”这个由头,还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又或者,那回她气呼呼的将他给她揉肚子的手给甩了回去,打铁匠便生了怯意?
横竖,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急,她总不好急不可耐的去霸王硬上弓罢。
何况,那事儿,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孤注一掷的事情。
记忆中的痛苦和难受依然记忆犹新。
想了想,想了再想,沈媚儿还是觉得做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得了,大不了,多听娘亲唠叨几回。
不过,一时,便又忍不住有些好奇,不由回忆起了前世,打铁匠对此事的态度与做法。
前世,沈媚儿自是害怕的,她怕疼,觉得他像是巨大的怪兽,五官狰狞,一下子变了身,浑身肌肉鼓胀了起来,好似要一口将她给吞没了,吓得沈媚儿心生惧意,她日日躲着避着这档子事儿,好在,打铁匠的并非重欲之人,对此事并不勤,他们成亲一年多了,也不过屈指可数。
可尤是如此,除了洞房花烛夜外,依然成过几回,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
沈媚儿隐隐记得,好像是有一回她刚从浴桶里起来,结果浴桶滑腻险些崴了脚,他得了动静,从外头踏了进去,见她扶着浴桶,拧着眉头,只远远的杵在门口,愣愣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