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祝府中天还没亮透,一道圆润的背影拎着一只木桶,摇摇晃晃地走过抄手游廊。
鸣翠吃力地拖着桶,刚踏出连亭就一口气泼了出去。却没留意廊下有个人影,劈头盖脸地泼了他一身。
“啊抱歉!”
“对不起!”
两声道歉一同响起,惊飞了不少还未醒的鸟雀。
鸣翠扶住桶身,“怎么您也要道歉,是我不好意思啊。”
那灰衣服的伙计像个落汤鸡,滴滴答答的淌水,躬着身,“对不起,是我站的不是地方!”
“是我没看到这里站着人……”鸣翠也鞠了一躬,满怀愧疚地解释,“最近扬尘天,晨起惯例要拿水泼一下。对不住,我去给你拿条布巾子擦擦。”
灰衣伙计像是没听见似的,又满脸通红地道歉,“对不起,我……我……我这就走。”
说完转身就跑了,留鸣翠提着桶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眼见着这人要转过连廊,又忽然一下刹住,很生硬地转身折返回来。
他跑回鸣翠跟前,从怀里摸出个鼓囊囊的布包。
“对……我是来送这个的,劳烦姑、姑娘……交、交给四小姐。”
鸣翠伸手过去,还没来得及接稳当,他就松开了手,低着头,又立刻转身跑走了。
鸣翠在背后“哎”了一声,冲他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跟小姐说啊?”
那人脚步顿住,“长、长营,我叫、长营。”
鸣翠端着茶进来时,四小姐居然已经起来了,正坐在轩窗前对着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