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离祝筝很近,近到可以看到她乌灵灵的眼中浮着的一层薄泪,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沉默片刻,他淡淡出了声,“没见过。”
门外沉默了片刻,再说话时声音明显低垂下去。
“…….好,多有打扰。”
外头脚步挪动,祝筝侧耳听着动静走远,直至再也听不见,才微微塌下了双肩。
容衍仍垂着眼睫,深邃的眉目笼罩在暗影里,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叫什么?”他问道。
祝筝心绪未定,“什么?”
“你的名字。”
“鸣……”祝筝下意识想说鸣翠的名字,想起那是自己的丫鬟,又胡乱改了口。
“…..翠柳。”
太傅大人俊秀的眉峰皱了皱,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昨晚奴婢尝了两杯酒,谁成想贪杯误事,喝昏了头。多亏太傅大人仁善体恤,好心收留……其实奴婢皮糙肉厚,在外廊睡一夜也无妨……”
祝筝面不改色,圆起了前头一时兴起的谎。
这一番话虽是为了遮掩,却藏了祝筝几分真心的疑问和埋怨。她想不明白的是,既然昨夜她走错了房,寻错了人,为什么容衍不直接将她丢出去了事,偏偏要蹚这趟浑水。
毕竟,喝了那杯加了料的“醉春宵”的人是她,又不是他。
但她没傻到诘问一个答案出来,公仪休道貌岸然,乖张暴戾,容衍作为他的亲教太傅,未必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想到公仪休,祝筝眼神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