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晋朝才能问世,几个医工当然一起摇头,一个头发花白的医工还怯生生的说道:“五将军,小人行医几十年了,从没听说过什么蒿草能治病,更别说是治几乎没有人能治好的寒热症。”
“那是你孤陋寡闻!”朱少不服气的反驳道:“我家都督说了,他知道一位姓屠的女神医,用这种带臭味的青蒿治好了无数得寒热症的病人,灵验无比!”
“真的?”那老医工将信将疑到反问,“姓屠的女神医,老朽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是什么地方人?”
“都督没细说。”朱少随口回答,又转向爨老五说道:“将军,我家都督说了,把这种青蒿的叶子摘下来捣烂,然后用一碗温酒浸泡一个时辰,再用布滤出药汁,最后把药汁喂爨将军服下,就可以治爨将军的病了。”
爨老五万分犹豫,迟疑着转向爨老四问道:“四哥,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给兄长试一试?”巘戅巘戅
爨老四比爨老五更犹豫,半晌才说道:“要不,先找一个得了寒热症的人来试一试?”
“仓促之间,你叫我去那里找这样的病人?”爨老五大声叫苦,说道:“再说了,兄长都已经这样了,我们那里还有时间找同样的病人试药?”
爨老四再度犹豫的时候,爨梅也再度开口,斩钉截铁的说道:“四叔,五叔,按张志说的办法,先把药弄出来再说,然后再决定是不是给我爹喝。”
爨老五一想也是,赶紧喝令亲兵准备朱少需要的器件,爨梅则赶紧过来给朱少帮忙,帮着朱少摘下黄花蒿的叶子准备治药,接着亲兵也迅速送来了药臼、洁布和酒水炭火等物。
也是凑巧,浸泡了一个时辰的黄花蒿药汁过滤出来时,爨谷又侥幸挺过了这次的疟疾急性发作,暂时停止了抽搐和发热,然而即便这样,爨谷却已经变得呼吸更加微弱,不管儿女兄弟如何呼唤,始终都是昏迷不醒,脸色也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
这个时候,是否应该让爨谷喝下张志派人送来的药,自然成了放在爨家兄弟面前的艰难选择,两兄弟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拿主意,爨梅也看着那碗青色的药汁迟疑不决,朱少则主动用调羹喝了一小勺苦涩冲鼻的药汁,催促道:“这位将军,小的已经替爨将军试过药了,乘着现在,赶紧给爨将军喂药吧,我们都督说过,只要爨将军还能把药喝下去,就有很大的希望治好。”
爨老五咬了咬牙,突然上前两步,一把揪住朱少的衣领,瞪着朱少的眼睛吼道:“如果这药喝下去,治不好我兄长的病,怎么办?”
朱少苦笑了,说道:“将军,小的怎么知道怎么办?我们都督只是说这药有很大希望把爨将军的寒热症治好,又没担保一定能把爨将军给救回来。”
“如果这药没效。”爨老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就亲手把你心和肝挖出来,祭奠我的兄长!”
“别啊!”朱少一听慌了,忙说道:“将军,你讲不讲道理?小人只是一个送药的,还跑这么远来给你兄长送药,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还要挖我的心和肝?要不算了,把这药倒掉,就当小的没有来过!”
爨老五懒得理会朱少的分辨,只是把朱少重重推开,然后转过身来,铁青着脸冲爨梅喝道:“小梅,给你爹喂药!”
“五弟,你真要给兄长喝这种怪东西?”爨老四赶紧问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爨老五毫不忌讳的大吼道:“兄长一旦过世,我们爨家就彻底完了!董元和毛炅这些匹夫,早就已经在等着夺我的权了,兄长一死,我们的军队马上四分五裂!”攫欝攫欝
吼完了这些,爨老五又垂下头,抹了一把眼角,声音沙哑的说道:“赌一把吧,看看有没有奇迹出现。”
爨老四也无奈的垂头,爨梅则鼓起勇气,在亲兵的帮助下,用调羹一点一点的把药汁喂给爨谷服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口中还喃喃自语,“张志,张都督,你千万别骗我们啊,你的药如果真能把爹治好,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求你了,千万别骗我……。”
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把一碗黄花蒿药汁给爨谷喂了下去,再接下来的时间,对爨家兄弟和朱少等人来说,当然就是无比痛苦的漫长煎熬,个个都期盼张志亲手采来的药能起效,也个个都担心爨谷一旦不治的可怕后果……
尤其是朱少,被押到了其他军帐关押后,朱少不吃不喝,口中一直都是念念有词,“都督,你的药一定要起效啊,不然的话,爨家的匹夫就真的要把我挖心取肝了,我不怕死,可我舍不得方便面和糖果啊,更舍不得还没吃上几天的可乐、午餐肉和豆豉鲮鱼啊。”
“还有,这次小的如果能活着回去,你一定要多赏小的一些午餐肉啊,王寡妇说了,只要给她一罐午餐肉,我就可以去她那里过一次夜;李大叔也说了,只要给他三十罐午餐肉,他就把闺女嫁给我;还有崔家那个小媳妇,陈家那个小嫂子……。”巘戅啃书居巘戅
痛苦的煎熬中,爨家兄弟和爨梅等人全部都在爨谷的寝帐或坐或躺的昏昏睡去,还是听到了营地的起身号角,爨家兄弟和爨梅等人才被突然惊醒,揉着眼睛从地上站起后,爨老五还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忙惊呼道:“糟了!兄长昨天晚上,怎么一晚上都没声音?难道……。”
听到这话,倚着榻边睡着的爨梅难免心中大慌,赶紧起身伸手去试爨谷的呼吸,然而让爨梅傻眼的是,她的手才刚放到父亲的鼻下,爨谷就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的问道:
“天亮了?”
“爹!”&21827&20070&23621&107&101&106
爨梅的激动叫嚷中充满惊喜,爨家兄弟更是各自一个箭步冲到爨谷旁边,异口同声的大喊问道:“兄长,你怎么样了?”
“口渴得厉害,想喝水。”爨谷回答的声音虽然还是十分微弱,神志却十分清醒,同时爨家兄弟还惊喜看到,不知不觉间,爨谷嘴上的密集燎泡,还明显消退了许多。
“口渴,水,饿,想吃东西。”
还是在爨谷再次开口要求喝水吃饭时,爨家兄弟和爨梅才一起欢呼出声,也一起都流下了激动的眼泪,赶紧手忙脚乱的给爨谷喂水,然后爨老五又突然想起一件大事,忙大吼道:“快,马上把张都督派来的那个使者请来,再把他带来的药全部拿来,赶紧赶紧!快!快!”
再接下来的事情非常简单,喝了一些水和稀粥,又喝了一碗苦涩的黄花蒿药汁,才刚到了下午,爨谷的气色就明显的好了许多,即便期间还是出现了一些症状,情况也明显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以至于爨老五找来的几个医工全部都是拿着黄花蒿的草杆大吼大叫,不敢相信这种在河滩上随处可见的杂草,竟然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第二天时,气色明显更好的爨谷,让人把朱少和之前被他下令扣押的严岌一起请到了自己帐中,亲自率领着兄弟儿女向朱少和严岌下拜谢罪,严岌和朱少慌忙还礼,然后朱少又说道:“恭喜爨将军病情好转,也请将军放心,我家都督说了,如果将军的病情能有起色,他不急,可以等到将军的贵体彻底痊愈,再请将军给他明白答复,是否愿意回归大汉军队?”
听到这话,爨谷当然是笑得要多苦涩有多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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