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恰好正在品尝午餐肉美味的爨友和爨家兄弟难免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他们面前只舍得切成纸片厚度品尝的美味午餐肉,其实只是普通货色,张志的手里,还有比这更好的午餐肉,而且还是好到能让汉军将士拼命盼望打仗的地步!
吃惊过后当然还有恐惧,因为爨友和爨家兄弟无比怀疑,张志此举其实是冲着爨家来的,是为了鼓舞士气振奋军心,以便在数日之后出兵讨伐同劳,所以爨友和爨家兄弟也不得不担心,“张志小儿,难道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要对我们爨家下手了?”
更让爨友担心的还在后面,正月十二的这天下午,霍弋派人给爨友送来了一道回信,在书信上,霍弋不但没有替张志流露半点求和的意图,相反还规劝爨友尽快做出明智选择,同时霍弋还介绍了张志当初在毋敛对待豪强大姓的手段——敢反叛,马上干掉现任族长,另外扶持一个族长取而代之!
看完了霍弋的书信后,爨友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阴沉有多阴沉,许久才哼了一句,道:“有胆子就来吧,老夫倒想看一看,他张志小儿有没有本事换掉老夫这个族长,也顺便看一看,同劳这里,有谁敢把老夫取而代之?”
冷哼归冷哼,打肿脸充完了胖子后,爨友的心里却依然还是有些打鼓,因为爨友非常清楚,在自己的堂伯兄弟中,还是有几个人对族长的位置存有想法,只不过碍于实力和威望,所以才不敢有什么动作。
两天后,张志限期易帜的最后一天,同为爨家族人的同劳县令爨显登门拜访爨友,小心翼翼的打听爨友态度,询问是否服从张志的命令,爨家老二则极力劝说爨友暂且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等爨家老大爨谷带着南中主力回来再找张志算帐不迟,爨友也极度动摇,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爨友踌躇了许久后,还是咬牙切齿说道:
“继续打魏国旗号!老夫就不信了,他张志小儿就真的敢出兵同劳,得罪老夫,得罪手握军队的老夫长子,得罪老夫背后的南中大姓和夷人豪帅?!”
咬牙做出了这个决定后,爨友除了命令同劳的汉夷联军立即进入紧急状态外,当然也命令自家安插在味县的眼线盯紧汉军的一举一动,等待张志和汉军做出反应,表面上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实际上却心中忐忑,生怕张志这个二楞子不讲武德,不顾忌后果的真的出兵来讨伐同劳,把自己逼到进退两难的窘境。。
因为汉军需要时间传递消息的缘故,正月十五一整天都毫无动静,第二天的白天也同样如此,还是到了第二天一起和几个儿子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爨友才神情轻松的说道:“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父子吃完这顿饭之前,味县那边就该有消息送来了,张志小儿到底有没有这个胆量得罪我们爨家,也就看这顿饭的时间了。”
“父亲放心,你只管喝酒等好消息就行了。”
爨老三哈哈大笑,大咧咧的说道:“张志小儿只要稍微有点脑子,就一定会明白得罪了我们爨家,就是得罪了兄长统领的南中主力,也是得罪了所有的南中大姓和豪帅,就凭他手里那几千乌合之众,也敢和这么多人敌对?所以孩儿敢打赌,张志小儿不但不敢出兵同劳,还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台阶下,派人代表他来磕头赔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爨老二忧心忡忡的说道:“我们将来是不用怕张志小儿,但是现在怕,他如果真的不顾一切出兵同劳,那我们爨家就算能够守住同劳,也一定会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借他张志小儿十个胆子!”爨友傲然说道:“他张志小儿不过牂柯的一个署理县丞,纠集一群乌合之众侥幸打了几个小胜仗,在这建宁立足不稳,人心不附,他真敢出兵来冒犯老夫,老夫只要振臂高呼一声,建宁各地必然义师四起,群起讨伐他这个黄毛小子!”
爨老三和爨老四纷纷点头附和,坚定认为父亲说得再对不过的时候,一个爨家的私兵突然连滚带爬的冲上了大堂,还连礼都来不及行,马上就脸色苍白的大喊道:“族长,不好了!味县急报,伪汉贼军的首领张志,今天清晨亲自率领七千军队出动,向着我们同劳杀来了!”
砰一声,爨友手里的饭碗落地,脸上的神情也一下子就呆滞到了极点,脱口说道:“真来了?这个黄毛小子,做事真这么不留后路?”
“父亲勿忧!”爨老三马上嚷嚷道:“我们爨家的私兵,还有那些夷人联军,早就已经做好了动手准备,明天我们就出兵北上,和张志小儿决一死战!”
“那万一打输了怎么办?”爨老二立即开口,问道:“如果我们爨家不幸战败,下一步如何是好?”
“这……。”性格莽撞的爨老三明显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顿时就被二哥问住。
神气情严肃的指出这点后,爨老二又转向爨友说道:“父亲,该下决心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赶紧让爨显改打大汉旗帜,然后带着魏国印信和同劳的户籍名册北上,主动到张志的军前请罪,那么事情就肯定还有挽回的余地!但如果到了张志小儿兵临同劳城下的时候,那我们和伪汉贼军就只能是不死不休之局!”
“那我们爨家的面子往那里放?以后我们爨家还有什么面目见人?”爨老三又嚷嚷了起来。
“三弟,你是想要面子?还是想要命?”爨老二反问道:“不顾后果的和张志小儿翻脸开战,你觉得我们能有多少胜算?张志小儿的兵力本来就在我们之上,麾下贼军又连战连胜,士气高昂,正面决战,我们取胜的可能肯定小得可怜!”
“我们可以守城!”爨老三不服气的说道:“让军队全部进城坚守,等待兄长和大魏军队救援。”
“那我们爨家在城外的庄园和产业怎么办?”爨老二反问,又说道:“还有,让那些夷兵进了城,和把豺狼放进了羊圈里有什么区别?这么做就算我们能够守住同劳县城,我们爨家和同劳也一定得元气大伤,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爨老三再也无话可说,一直都在紧张盘算的爨友却是突然长叹了一声,抚额懊恼道:“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当初就应该痛快易帜,这样老夫还能少丢点脸。”
“父亲不必自责。”爨老二安慰道:“你当初提出让同劳暂不易帜的条件,也是为了我们爨家和兄长的长远考虑,只不过我们运气不好,碰上了张志小儿这么一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愣头青,根本不给我们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既然如此,为了我们爨家的利益考虑,还是忍气吞声,暂时低头吧。”
咬牙切齿的权衡了许久的利弊,虽然极不甘心,可是为了保全自家的实力,还有自家在城外的产业,爨友还是铁青着脸说道:“就按你说的办吧,马上叫爨显做好准备,明天主动北上到张志小儿面前请降,先对付过了这一关再说。”
“父亲英明。”爨老二赶紧恭维道。
“老夫英明个屁?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爨友咆哮,又吼叫道:“马上给爨谷写信,把情况告诉给他,告诉他老夫被人欺负了!叫他马上回来,赶紧带着南征主力回来,替老夫报仇雪恨!等将来抓住了张志这个黄毛小儿,老夫要一刀一刀的把他身上的肉割下来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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