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萧弈谦一直在后面追,终于体力不支跟丢了月娘,他大口喘气地坐在地上,望着宽敞干净,又无人的街道上,满心的茫然,月娘这是去见谁?
从前并未月娘提起在宫里有什么认识的人。
况且在宫里认识的故人,不是宫女,便是太监,怎会出手便送如此贵重的手镯?
他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眼熟,想起这里是盛京的东区,这里住的人都是富贵人家,方才那马车——上面的标识是“叶”,所以月娘是去了一家姓叶的府上吗?
便是这处再大,姓叶的人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吧?
萧弈谦踉踉跄跄地起身来,拖着沉重的腿,循着各家各户的匾额,一家家地找过去……
终于,他找到了那家姓叶的府邸,门匾上的标识也与马车上的一样。
萧弈谦靠着府外的大石狮子坐下来,等着月娘出来,他不敢上前去敲门,不敢敲碎心里一直奉为神祗的爱情,他就在这里等着吧。
太阳要落山了,就在萧弈谦怕得几乎要逃跑时,一辆马车从侧边驶来,停在了这间府邸的门前,萧弈谦看得分明,这辆马车就是月娘乘坐的那辆马车。
赶马车的车夫拉停了马儿,跳下马车来在此处等着。
没一会后,这间府邸的大门打开来了,从里面走出一行人来,领头的便是一个年轻男子,而在年轻男子身旁的女子不是月娘还能是谁?
月娘穿着一身新的华服,满头珠翠,面色绯红,就那么娇滴滴地倚在那位年轻男子的身上,男子伸手拦着她的腰,笑道:“你这就醉了?等会你还能喝吗?”
“我才没醉,”月娘娇声道:“叶郎你莫要小瞧我,我可是千杯不醉的——”她说着,身形踉跄了下,往男子怀里栽去。
叶公子见状,忙兜住她,笑道:“还说没醉。”
“没醉,”月娘微笑着,伸手戳了戳叶公子的胸膛,道:“叶郎,在你的心里,是真有奴家一席之地?奴家心里可只有你一人。”
萧弈谦在一旁藏着,只觉得后脑勺挨了一记闷棍,整个人都嗡嗡地发懵,不敢相信月娘会对除他以外的人说这些话。
月娘和叶公子站在马车边,还在说话。
叶公子笑了笑说:“真的吗?那谦亲王呢?你们的事闹得整个盛京沸沸扬扬的,我可是非常吃醋呢。”
月娘攀着叶公子的肩膀,笑着道:“人家是王爷,想要什么得不到?我一个弱女子岂敢与他作对?若非碰见叶郎你,我恐怕还要落在他的手里,生不如死,不能脱身。”
“人家可是为了你连王爷都不当了。”
月娘怪嗔道:“那是他一厢情愿,又不是我让他做那些事的。”
萧弈谦气血上涌,整个人都发抖起来,生不如死?一厢情愿?
难道起初不是她出言搭讪的自己?还三番两次地向自己暗表心意。
在一起之后,还说只愿两人一生一世,他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人,让他无比退了婚事,否则她宁愿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叶家,萧弈谦再看了一眼这府邸的匾牌,突然想起江南首富便姓叶,眼前这位叶公子怕就是江南首富之子。
再看着月娘通身的绫罗绸缎,攀在叶公子身上柔情蜜语,再瞧瞧自己一身粗布麻衣,想起这些日子月娘的冷言冷语,他终于明白过来了,原来在月娘心中,只有荣华富贵才是她所追求的。
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什么至死不渝?不过是她用来粉饰她贪婪金钱面孔的美言。
“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萧弈谦慢慢地从石狮子后走了出来,双拳紧握,额头青筋凸起,大喝一声道:“月娘,这便是你说的去会故友?你怎能如此待我?!”
月娘震惊,当场慌得手无足措,当然也是一下做了决定,抛弃萧弈谦,转而投入叶公子怀中,可怜楚楚地躲在叶公子的身后,道:“叶郎,你救救我,我不想再被他抓回去了,叶郎,我爱的人是你。”
那叶公子也颇为怜惜美人,张开双臂将月娘护在身后,呵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我叶府门前撒野!”
萧弈谦失去了理智,用力地推开叶公子,抓住月娘的肩膀摇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救,救命——”月娘怕极了地向叶公子求助,“叶郎救我!”
陌生的,眼前的月娘完全就是一个陌生的人,萧弈谦认识的那个月娘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讽刺地笑了下,伸手拔下了月娘头上戴着的发簪,用尖的那端抵住了月娘的脖颈,“我们曾经在月光下许下诺言,有朝一日我若背叛于你,将不得好死。那同样的,你背叛了我,也该不得好死!”
那发簪猛地一用力,划破了月娘的脖子。
“啊……”月娘尖叫着,“那不作数,不作数。”
“我当真了,”萧弈谦笑着面容狰狞,“你死后,我也不会苟活。”说罢,高高举起发簪,就要血溅当场,倏然从旁冲出一个身影来,嘭地一声将萧弈谦撞开了来。
萧弈谦红了眼,看向来人,没想到来人竟是叶庭风,“你怎么在这?”
还不待叶庭风说话,一旁的情郎叶公子就满脸后怕地摆了摆手,说:“庭风哥,这太疯狂了,我不玩了。”说罢,他就往府邸里跑走。
月娘傻了眼,“叶郎——”
方才还对她十分爱慕的叶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萧弈谦眸中戾气立现,“这一切都是你谋划的?”
叶庭风凝眸看过来,坦然道:“不错,都是我安排的。我不过放了一点诱饵,你心爱的女人就上钩,迫不及待地跟你划清界限。呵呵……你的这份惊天动地的爱情,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啊。”
“叶庭风!”萧弈谦眼底猩红,“你太过分了!”
面对萧弈谦眼底的愤怒,叶庭风云笑得风轻云淡,“怎么你也知道愤怒?知道就好,当你对我的家人做下的那一切时,我的愤怒不比你此刻的愤怒少。”
叶庭风啼笑皆非地指了指月娘,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虚情假意的女人,不惜伤害你身边所有对你好的人。呵呵……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闭嘴!你闭嘴!”萧弈谦恼羞成怒,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得用力地将手中的发簪掷在地上,发泄心中憋屈。
叶庭风长叹一声气,眼底噙着失望,“我想做的事已经完成,与你亦无话可说了,萧弈谦,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叶庭风走了,停在叶府门口的车夫也将马车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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