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余鱼已经经历过一次,对马三娘子,没有半分期待。
她现在所在意的,不过是马三娘子带来的消息,文贤公主招她入宫说话。
她隐约觉着,这不但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甚至还是一件,有着危险的事情。
马三娘子应该是对此知情的,但是余鱼不太想问她。
“我知道了。”
余鱼略一点头。
夫人姑娘们大多在正堂里去见老夫人,男客们则从另一边前往,花圃小路,并没有别人。也正是因此,马三娘子见余鱼态度不明显,直接上前来抓住了她的袖子。
“我都带来了这种消息给你,丁姑娘,表个态吧!”
马三娘子的言语甚至是有些急躁地,她眼巴巴地盯着余鱼,在要一个准话。
奈何余鱼并不知晓马三娘子要的是什么。她这般上来抓着她,反而让余鱼有些恼。
“你放开我。”
余鱼挣扎了下,也是马三娘子年纪大一点,力气大,余鱼挣扎不开,眼里含了一抹不喜。
“丁姑娘,我知道郡主都给您低了头,我是真的怕,怕给家中惹上事。算我求求你,你我的事情就此作罢,你原谅我可好?”
马三娘子说话间,眼泪都快落了出来。
而她提到了一个人。
郡主。
余鱼就说着呢,马三娘子好好的怎么会想到来给她赔礼道歉。无非是看见郡主都给她送礼致歉了,才跟着郡主的脚步也来给她道歉。
做的事情说的话,都不是本意,都是看着风向而转动的。
余鱼不由庆幸,当初在唐记铺子时,马三娘子就做出了让人心寒的动作,不然若是她真的和马三娘子交好,之后再被捅一刀,可比现在难受。
“就这样吧,以前的事不提,你别找我了,我也不想和你说话。”
余鱼硬是抽出了袖子。
这会儿她也不好回去正堂里,那儿人多,万一又被问起马三娘子,她可真的很难保证自己能笑得出来。
余鱼索性就沿着小路,左右打量着,应该都是还在女眷该在的地方,慢悠悠走着。
前头是一个爬满垂花的凉亭,没有旁人,余鱼索性就坐在凉亭里,手撑着腮,懒洋洋看着不远处的树上小鸟。
鸟雀在繁茂枝头跳来跳去,叫声清脆,余鱼忽地想起,一尘院内似乎没有鸟雀停留的。
不过没有鸟雀也好,裴深睡不好,没有鸟鸣,他也许能更安心的多睡片刻,不被吵扰。
不多时,余鱼瞟见二姑娘和三姑娘结伴而来,似乎猜到她在此处,直径朝她来。
“丁姑娘,你刚刚忘了带上张嬷嬷,”二姑娘和三姑娘身后,除了自己的丫鬟,还有余鱼院子里的张嬷嬷,二姑娘在余鱼身侧落座,笑着说,“母亲可担心你一个人出来了,让我们赶紧把人给你领过来。”
“谢谢。”
余鱼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一个人坐在别人家的庭院里,周围没人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安的。
二姑娘和三姑娘来了,起码有个说话的人。
她们俩来了也没有问马三娘子的事,而是直接给余鱼聊起了关于徐府。
徐府的姑娘和二姑娘一样都在诗会,是个和气人。待会儿姑娘们,都会由徐姑娘来招待。
现在她们在这儿小坐片刻,不多久,姑娘们都会出来,然后转移到徐府的花亭去,那儿地方大,能容纳各府来的姑娘。
花亭旁是一个鲤鱼池,池子对岸,是公子郎君们在的地方。
三姑娘提到这个,还看了二姑娘一眼,然后捂着嘴和余鱼笑。
“平日里我们是见不到外面的公子的。不过是谁家的宴会,会这么隔着一个池子,一个花圃,让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公子,相互见一见。丁姑娘该是知道,二姐姐到年纪了吧。”
“焮儿!”二姑娘羞恼,抬手掐了三姑娘一把,“就你会说!你都十五了,指不定是你看呢!”
“好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三姑娘笑得不停,连忙躲闪,藏在余鱼的身后,只管求饶,“好姐姐,指不定有人看你呢,注意点行为。”
提起这个,二姑娘一下子收敛多了,放下手,没好气地瞪了三姑娘一眼。
余鱼这才觉出味来。之前国公夫人说过的,年纪到了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是把姑娘们带出来,相看人家的。
倒是有点意思。
坐了片刻,徐府的一个丫鬟找了来,请三位姑娘移步,说是花亭那边准备了小食。
二姑娘和三姑娘刚刚还打闹呢,这会儿都有些羞赧,也就是余鱼还挺轻松,毫无她们的紧张感。
花亭不但只是亭,旁边还有连廊,一片花圃,午后热着呢,给姑娘们准备的都是有遮光的地方,还有不少丫鬟仆妇手持扇子,一面扇风,一面驱赶花草上的蚊虫,免得惊扰到了姑娘们。
楚国公府三位姑娘结伴而来,花亭里本热热闹闹的姑娘们不约而同停下口头的话,抬眸看来,扫过之前见过的二姑娘和三姑娘,齐刷刷把目光落在了余鱼身上。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京城的官宦人家姑娘们,都是锦衣玉食养大的,自有一番气度。
所有人都听说,这楚国公府世子的未婚妻,不过是乡野小地的一家商户。不曾见过什么乡野之地的姑娘们,无一例外想的都是京郊村镇里的村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