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有尊崇的大师?”
“这……”
“姑娘可有想画的范畴?”
老师问了几个问题,余鱼几乎都回答不上来,跟着老师进了学房,她就像是一个马上要被惩罚的小朋友,绞着手指,惴惴不安地看着老师。
女子在正位的案几放下自己的方盒和卷轴,然后看向余鱼,眼神倒算是柔软。
“姑娘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提前问问,知道该从何教起。”
女子落了座,顺手铺开卷轴。
那是一副山水画。
从余鱼的视角来看,磅礴大气,又不失细节,是一副她看了会称赞连连的好画。
“这是老师的画吗,真好看。”
余鱼看了半天,夸了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不太看得懂里面的东西。”
“无妨,这就是我要教你的。”
女子温和提示:“日后,我每日入府给姑娘授课,每日三个时辰,从基础给姑娘教起。”
每日三个时辰,长此以往,多少也能学到一些。
“姑娘并无基础,也不知姑娘喜好哪种,我就直接问,是什么想让姑娘画下来?”
“是山川锦绣,是一草一木,还是什么?姑娘告诉我,我好按着姑娘想学的方向来教。”
余鱼眨了眨眼,面对老师的提问,她犹豫了下,有些难以启齿。
磨蹭了半天,在老师温和的视线下,她小小声的说。
“我想画的是……”
“人。”
她想把裴深画在纸上。
第33章他的珍宝
秦老师今年三十有余,比国公夫人略小一些,气质温和,举手投足之间,又有着一股子文人的清雅。
是一个很容易讨人喜欢的老师。
第一天授课,秦老师教余鱼如何研墨,如何着笔,如何落笔。
对余鱼来说,这个并未嫌弃她毫无根基,甚至从笔画着墨开始教她的老师,是她遇上最温柔不过的长辈。
裴深忙完手头的事,抵达海棠苑时,门窗大开的学房中,小丫头挺直了背端坐在案几前,手上捏着笔,小心翼翼按照老师的指点改变手法。
站在一侧指点余鱼的秦老师,偶然抬眸看见了裴深,远远地给裴深欠了欠身。
“老师,是这样吗?”
余鱼捉笔较少,都是来到楚国公府后,每日让裴深带着练字时才写的,说来她基础甚至比不得七八岁早启蒙的稚子。
若是旁人遇上这般毫无根基的学生,大约多少都会有些不快。可秦老师丝毫没有不快,或者说对她的不满,在得知她只是这一个月跟着世子学习如何写字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她的小习惯。
而余鱼是一个认真好学的学生,老师指出,她就改正。
秦老师观察她的姿势片刻,然后颔首。
“姑娘很聪明,一学就会。”
被夸了。
哪怕是这种不起眼的小事,被夸奖了也还是很让人高兴的。
余鱼眼睛都是亮晶晶地,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抿着唇笑。
秦老师又叮嘱了她一些小细节,余鱼一边听着,一边改着。
趁着余鱼低头研究,秦老师脚步放轻走出。
在海棠树下,秦老师对着等候多时的裴深躬身行礼。
“世子。”
“日后你就是她的老师,不必行礼。”
裴深随口问:“我家小丫头可还聪明?”
“回世子的话,姑娘很是聪慧,一点就通。只之前基础略微薄弱,初时上手许是会有些难。”
“无妨,慢慢教。她喜欢就让她好好学。秦大家是有名的画中大手,我相信你能教得好。”
秦老师欠了欠身。
“定不服世子所托。”
“只是有一事不明。”秦老师犹豫片刻,提问,“世子本就是作画高手,为何舍近求远,选择外人?”
裴深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