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2)

gu903();大婚那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常欢喜送人入府,苏浈第一反应不是生气,也不是恼怒,而是小心翼翼地恳求他不要这么早纳妾。

还说自己绝不会妒忌。

那时段容时还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这么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再热的心也得冷几分,更何况他看遍世情,自然看得出苏浈对他毫无情意。

眼下分明还是一样的人,苏浈却像头领地被占的小猫,张牙舞爪地警告着入侵的敌军,这让他产生了一点点被在意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今日苏浈坐上马车气势汹汹地去接他回家,也是从前不会做的事。

段容时唇角勾起,没发觉自己的眼睛还盯着婉媚的包袱。

这一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误会了,婉媚以为他有所心动,声音又嗲了几分。

“求主君垂怜。”

苏浈没来由的邪火越发旺盛,上前一步抢过她的包袱。

婉媚像是被谁推搡了一把,娇弱无力地倒在石子路上,“大娘子……”

苏浈把包袱塞到飞絮手里,“东西已经送到了,姑娘若是没有旁的事,还是早些回去添衣吧,我真是看着都觉得冷。”

婉媚不出声了,只用一双哀求的眼睛看着段容时,而段容时早被苏浈拽着往主屋去了,连头也没回。

“姑娘是走不动了?”飞絮招手唤来几个小厮,“你们过来帮帮忙,送这位姑娘回屋。”

小厮们正要动手,婉媚却利落地爬起来避开他们,若是真被旁人碰了身子,只怕就算爬上段容时的床,也得不到个名分。

“不劳飞絮姑娘操心,”婉媚挂上假笑,说话也没了那些刻意的造作,“我自己会走。”

屋里早已经备齐饭菜,苏浈看着满桌珍馐佳肴,却觉得自己气都被气饱了。

再一看段容时淡定地换好衣裳净过手,也没理她,径自坐下来夹块冬笋鹅脯便吃起来,嘴角还噙着一丝笑,苏浈便更是气闷。

她换下大氅也落座,用眼角瞥了他好几眼,可人家淡定自如,没受到一点儿影响。

苏浈想到这些女子刚进府时,她同段容时便因这些人气了一回,流云说这是因为段容时对她有情,便不愿有旁的人来掺和,更不愿她不在意他纳妾。

那时她虽莫名又委屈,但心里还有着一丝甜。

可那时段容时会有这样的想法,是他还没见着这些女子,今日他见到婉媚也不像有厌恶,或许会改变想法也说不定。

苏迢先有云氏,后又纳妾,云氏死了没过多久又续娶徐氏;英国公虽对刘夫人这个发妻有情,但府里也是莺莺燕燕美人如云,只因为刘夫人雷霆手段没留下庶子罢了。

苏浈发觉自己的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她既不愿自己一个人待在段府,也不愿除了她同段容时,还有什么别的人。

待想到段容时对自己的细心温柔,也会全数换到别人身上,她便有些食不知味。

门外突然起了一阵吵嚷,一个女子闯到门口,香汗淋漓,媚眼如丝。

“主君难得回来用饭,不如便由妾身来侍奉吧。”

青叶追赶过来,无措道:“娘子,我一个没留意便让她闯过来了……我现在就带她走。”

“慢着,你一个奴婢也敢伤我?我可是侯爷的人!”女子像是才发觉苏浈也在屋里,微微屈身,“婉柔见过娘子。”

一个还没够,第二个又来了,苏浈真是不知该跟谁置气。

段容时没否认,青叶有些不知所措,求救地看向苏浈,而婉柔便趁着这个机会踏进门。

后院的十个女人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婉柔同婉媚早就便认识,便比旁人更亲近些。她们都是奴婢出身,在宫里做着伺候人的活计,而段府的日子则清闲许多,不用早起、不用做活、不用挨骂,还不必费心吃穿用度,日复一日便被消磨了心志。

唯有她和婉媚还警醒着,这里的日子虽好,却身家性命都系于人手,朝不保夕,与其荒废度日,不如争出个名堂来。

她们十个是奉常欢喜的命令来的,常欢喜不但是内侍监,还担着统御司司主的名号,既是内臣,又掌议政之权,想必苏浈也不敢随意处置了她们。

婉柔与婉媚观察了许久,发觉这段府的两位主子本来就有嫌隙。段容时很少归家,有次好不容易回来早些,又跑去书房睡了一晚。

婉媚在门口探了一回路,没得手,紧赶慢赶地跑到后院来报信,说段容时似有松动,只可惜被苏浈把人给抢走了。

婉柔便想趁此机会再加把劲,毕竟段容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而人都在饭桌上,谅苏浈再妒忌,也没法把人再带走一次。

婉媚天生娇媚,五官绝艳,婉柔资质差她许多,却胜在性情娇柔,身姿胜雪,走路时有种不胜之态。

“妾为主君斟酒。”婉柔提起酒壶,清透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柔荑肌肤滑腻,略带着些体香,让人想知道究竟是美酒更淳,还是美人更香。

苏浈死死地盯着酒杯,待段容时停筷抬手,好像真要接过酒杯时,终于忍不住“啪”地一声放下筷子。

段容时一直留意着她的动静,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倒胃口,你们干的什么活计。”他朝青叶招手,示意将人拖下去。

青叶得了命令如蒙大赦,进屋三两下便把婉柔给逮出去,而段容时又好笑地朝苏浈道:“我还以为你要忍多久呢,真生气啦?

“生什么气,我没生气。”苏浈也没想到自己会摔筷子,她又忍不住道:“谁给的酒你也喝,也不怕不干净。”

段容时又笑了几声,将人拉过来抱住,“别人倒的酒我都不喝,只喝小绊给我倒的酒,好不好?”

“谁要给你倒酒。”苏浈别别扭扭,又道:“我看你真是个香饽饽,谁来都要咬一口。”

“谁也不让咬,只让小绊咬,好不好?”段容时高兴得不行,好像能让苏浈吃醋是件大好的喜事。“我喜欢你为我生气。”

又来了,先是“不想你把旁人放在我前头”,现在又是“喜欢你为我生气”。

苏浈又羞又恼,暗骂这男人怎么这么会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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