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gu903();“安排在津门的人可以动手了,把潘云虎向我投诚的消息放出去,那人势必坐不住,帮潘云虎除了那个人以后,再做些细节,拿到潘云虎的信任。在此期间,摸清楚潘军兵种,各多少人马,等我消息。此外,暗中截获所有信件,尤其是潘云虎父女之间的传讯,三天一次,送来给我。”

念恩知道局势紧张起来,应是之后,便立刻离府去办。

念恩走后,越萧到滫濯堂洗漱完,便回屋看了会书。

越朝歌没动他送来的食盒,回到榻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总算睡着了。

翌日,越朝歌很晚才起。

洗漱停当,坐到桌边,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桌上摆着两副玉碟象牙箸,其中一副,主人迟迟不现身。

越朝歌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仍不见人影。

碧禾偷偷出去,自作主张唤来一个门房,眼下那个穿着灰蓝衣裳的门房正在外面探头,不敢进来。

碧禾看见他的身影,走出来,沿着廊庑避到越朝歌看不见的地方,道:“可知道公子去哪里了吗”

门房弯起手掌护在嘴边,生怕走漏了一点声音,偷偷道:“公子天微亮就骑马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

碧禾拧起眉头,“可留下什么话?”

门房仔细想了想,道:“没有。”

碧禾回头往偏厅里望了一眼,道:“行,回去守着,公子回来第一时间来同我说。”

等碧禾再回到偏厅,越朝歌已经自己先开始用膳了。

眼角瞥见碧禾身形迟缓,越朝歌便知道她怕是有什么事情不敢说,心下一堵,又吃了一口酒酿苦瓜便勾唇掷箸,靠到椅背上,美目睨了过来,“说吧,越萧怎么了?”

“公子……”碧禾道,“公子一早骑马出去了。”

越朝歌闻言,嘴角一僵。

须臾,拿起象牙箸若无其事地继续用膳。

她早膳用得不多,不一会儿便取盐茶漱了口,道:“今日你去甜水巷老榕树下的梁宅,找到阿信,把本宫托他买的东西拿回来。”

碧禾闻言,惊道:“梁公子也来长安了?”

越朝歌闻言一愣。

曾经因为安排梁信来长安的事,她与越萧闹了不小的矛盾,几日才缓。而今想来,位置互换,她身边的梁信,换成了越萧身边的穆西岚,她竟无法和越萧一样,说出不喜欢他去同穆西岚见面的话。

因为穆西岚,是无论如何必须见的。

她背后有十万潘军。

越朝歌喜欢与不喜欢,在大局之前,犹如撼树的蚍蜉。

站在高处,看到的便是天下。

与天下相比,她自然渺小。

可,她把越萧想得太过弱小,也把自己在越萧心里的地位想得太轻。于越萧而言,天下只是他取来相聘的聘礼。她在越萧心里,又何止一个天下。

可越萧不擅长说,越朝歌自然不知道。

越朝歌眼下所感受到的,除了天下将倾的不安定感,还第一次生出了自馁的心绪。她已经极力处理这些混杂的情绪,可在山雨欲来的天下时局里,收效甚微。她就像一只早早感知大雨将倾的燕子,只能低飞排解自己隐隐的焦虑。

越朝歌敛下失落的眸子,刚要离席。

一抬眼,越萧忽然出现在门前,肩上还有清露,身上还有糊纸黏膏的味道。

他的黑靴鞋底沾了些许枯叶,想是去过了什么地方。

越朝歌没问,起身,兴致缺缺地嘱咐碧禾道:“吩咐厨下,再摆些早膳。”

越萧的神色原本还算缓和,闻言喉结一动,“你不陪我吃吗?”

越朝歌站定,没说话,扬眸看了过来。

越萧抿抿唇,“我以后,不喝酒了。”

越朝歌闻言,垂下头,冷笑了一声。

是喝酒的问题吗?她其实还挺喜欢他喝完酒之后蛮狠野横的模样,前提是,这种模样不能出现在第三个人面前。

越朝歌一怔,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私占越萧的欲|望,是这样浓厚。

越萧见她唇角笑意不达眼底,复又抬起的脸上写满了倨傲。

似乎他的话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他整颗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克制住用肢体狠狠问她的冲|动,把一封烫金的请帖放在膳桌上,转身。

跨过门槛,身后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越萧手指蜷了蜷,微微偏过头道:“今日穆西岚约我去渡骨山,我一会儿就出发,晚膳之后回来,和你一道去鼓鼓里,不用担心我。”

渡骨山。

这三个字落入越朝歌耳朵里,无异于九天雷霆。自打及笈以后,从未有什么事情让她心魂俱散,如此无措。与此相比,先前的不安和迷惘,根本连浪花都算不上。

她张张唇想说些什么,可半晌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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