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就是,就是!”陆煦稚声稚气跟着帮腔,“母妃打宫女都不打她们的……”
小陆煦的嘴又让冯贵妃给捂上了。
顾野又是一叠声的致歉,边说边看了顾茵一眼。
顾茵会意,上前跟着跪下,“是臣妇这些年教养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说着又痛心道:“烈王殿下,你怎么能打小殿下的脸呢?若他有什么不对,您该禀报殿下才是!”
顾野跟着一脸后悔道:“您教训的是,当时就是说话间提到了钱公公,听阿煦说什么……”说到这,顾野猛地止住,“总之是极刺耳的话,所以才动手拍了一下他的嘴。”
小陆续被亲娘捂嘴捂得难受,总算挣脱开来,得意地看着一直在请罪的顾野道:“是我说的咋了,太监就是阉狗!”
这话要搁前朝说,还真没人会说什么。
但新朝的太监可没做过什么坏事,尤其是大太监钱三思,人那也是开国的功臣!
若他是个齐全人,虽不至于像武、冯两家那样封国公,但当个侯爵伯爵总是可以的。
而且如果钱三思是前朝那样的其心不正的阉狗,正元帝还这般信重他,那他成什么人了?和前朝亡国小皇帝一样的昏君?
正元帝登时变了脸色。
钱三思立刻以头抢地,“都是奴才的不是,都是奴才惹起的祸端。”
殿内其他太监见他这领头的一跪,就也跟着跪下请罪。
一时间殿内“热闹”非常。
正元帝亲自把钱三思扶起,又唤顾野道:“烈王也起来。”
顾野皱着小脸,一脸自责地起了身。
最后正元帝闭了闭眼,忍下怒气笑道:“一点小事罢了,小孩子吵了嘴,动了手,让诸位看笑话了。”
说罢,他就带着人回前头去了。
陆煦不服气地拉着冯贵妃的衣袖一通摇,嘟囔道:“父皇怎么回事?就这样了?母妃,母妃……”
冯贵妃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作为正元帝多年的枕边人,她自然是发现正元帝虽然面上不显,实在是动了真怒了!
她哪儿敢再说什么,把陆煦的嘴再次捂着,干笑道:“本宫本来就说没什么大事,不提了不提了。”
后头借着给陆煦请御医,冯贵妃没吃午宴,直接走了。
两个皇子,一个虽然自小养在父母身边,却是口无遮拦,一味只知道哭闹,一个虽然流落在外,对弟弟动了手,却是事出有因,认错的态度又落落大方,顿时高下立现。
只要不是太傻的,看过这场热闹后,众人心中就已经有了分寸。
…………
当天晚些的时候,宴席散了。
顾野留了一留,将钱三思请到一边,和他拱手致歉。
顾野开诚布公道:“三弟因为昨日的事,以为我欺负了他母妃。阿钰这才说起可以请公公做见证,所以他才会那么说话。但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让公公没来由地挨了顿骂。”
其实不用顾野解释什么,这宫里,消息最灵通的其实不是正元帝,也不是武青意。而是作为太监之首的钱三思。
文华殿同样有宫人,早在陆煦刚哭起来的时候,钱三思就得到了消息。
他本是可以早早地让人把陆煦拦下,然后通知正元帝,结束这场闹剧的。
但他没动,让人给陆煦放了行,又特地晚了一会儿才禀报给正元帝。
陆煦这个年纪还没什么自己的想法,都是跟着大人学舌罢了。
冯贵妃这些日子以来就是这般教他的,早在之前钱三思奉命挡着冯贵妃,不让她随意进出养心殿的时候,冯贵妃私下不敢说正元帝什么,就把钱三思骂得底儿掉。
说他睚眦必报心眼小也好,总之这是钱三思早就在等的机会。
要说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大抵就是钱三思没想到顾野会这般回护他,在人前辩解的时候都不愿意重复陆煦的口中那极难听的称谓。若不是陆煦自己口无遮拦又说了一遍,怕是他真的吃了这哑巴亏,坏了自己的名声。
当然其实若最后都没人提,钱三思也会让其他太监提起。
但顾野这么做,还是让他心中熨帖无比。
所以钱三思立刻回礼道:“烈王殿下何出此言?奴才都说是因为奴才才惹出来的事端。殿下听奴才一句劝,奴才这样的人何至于殿下回护至此呢?再有下回……”
“再有下回也是一样的。”顾野接口道,又笑起来,“父皇说过的,您是好人。若不是遭遇了不测,如今您和我叔他们是一样的。”
钱三思眼眶发热,背过身去擦了擦,又道:“天色晚了,殿下快回去歇着吧。奴才让人送送您。”
顾野“哎”一声,笑着对他挥挥手,跟着打灯笼的太监离开了。
他这边前脚走,后脚冯贵妃就过来了。
说来很尴尬,前头亲儿子才那么不留情面的骂了钱三思,后头她还得贴着热脸请钱三思代为通传。
好在钱三思并不为难,态度和从前一样的恭敬,回话道:“娘娘稍等片刻,陛下饮多了酒,刚喝了饮酒汤正在养神。”
初春的夜里风大冻人,看到冯贵妃穿的单薄,钱三思又道:“娘娘怎么穿的如此单薄,若是伤了身体,可是不好!”又让人去永和宫拿冯贵妃的披风来,再殷勤热络地请她到避风处,让人搬来了一把椅子。
冯贵妃一一受用,客气地同他道谢,心中却哂然道,到底是无根的东西,男人都不算,前头让自家骂了,还得这般巴结。也算是他知道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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