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便是皇帝微服出宫,在食为天遇到了这俏寡妇。
看他是妇人发髻,还有个孩子,皇帝以为她再嫁,爱着她的同时又恨上了她。
可怜那俏寡妇有苦难言,没被皇帝接回宫,反而成了皇帝养在宫外私宅的外室。而她那个本该是皇子的儿子,也没得到皇帝认可,还差点被皇帝送走。
“后面还没想好呢。”顾野红着脸,眼睛亮晶晶地问顾茵,“娘觉得咋样?”
顾茵好一阵无言。
这不就是网络上经久不衰的古早带球跑,追妻火葬场的小说吗?
要不是小崽子已经在身边朝夕相对了好几年,顾茵都要觉得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了!
顾茵并不怎么看网文的,震惊过后就问道:“这不对吧,皇帝误会她再嫁,两人聊聊不就真相大白了,为啥还要折磨她?”
就像当初武青意也以为顾野是她和别人生的,但也只是误会了那么一下,没多大工夫把事情一说开,不就都清楚明白了吗?
顾野跺跺脚,“这没误会怎么好看呢?就是要一直误会着,这戏文才有的唱嘛!”说着他又数着手指道:“这第一场,差不多唱到他俩在酒楼相遇。第二场,就可以唱到俏寡妇当了外室,有苦难言,互相折磨。第三场嘛,自然是真相大白,他俩和和美美,俏寡妇当了皇后,她生的儿子顺利登基,顺带提拔一下他昔日旧友……”
说着他又自顾自笑起来,“娘说我当个什么官好?”
顾茵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咋还带夹带私货的?”
顾野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又眼神有些失落。
王氏和武重是长辈,先不提。武安过目不忘,天生会读书的好料子,武青意天生神力,一力降十会,学武的进度非常人可比。他们俩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他娘就更别说了,厨艺天赋是难得地好,头脑也灵活,什么宣传的法子都能想到。
反观他,自诩聪明的,好像也没什么擅长的。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家里最普通,也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顾野虽比武安小,整日都瞧着乐呵呵的,但或许是从前有那么一段经历,其实他心思比武安细,也比武安敏感。
顾茵见了,就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摸着他的后背道:“你比我点子还多呢!反正想写就写吧。”
她并不是一味溺爱孩子的人,但是看到他那小眼神儿,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当个户部的官怎么样?”她又试探着问,“我听老太爷说,你文二叔公年后就要入职户部了。”
“这个好,我喜欢!”顾野立刻高兴起来。
还有什么比搞钱更快乐的吗?
…………
第二天一大早,委托武安代笔写好戏文大纲的顾野就出门了。
别看他昨儿个和她娘信誓旦旦地打了包票,其实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专人写唱段。
他先去吉祥戏园找小凤哥。
小凤哥虽然是自小在戏班长大的,但过去他也不是长在京城的,是津沽那边过来的。
才来几个月,他也是日常只待在戏园里,现在唱的新戏的戏本子是从戏园园主那里得来的。
他带着顾野去找戏园园主。
那园主三十来岁,鼠头鼠脑一副精明样儿。
刚开始他对小凤哥还挺客气,后头听说他想找会写戏本唱段的人,他立马变了脸,要笑不笑道:“小凤哥是嫌我给你的戏本不好?”
他把好戏留给自家戏班唱,俗套的就分给小凤哥这样的外来戏班,自然是为了捧自家的角儿,而不让小凤哥和那个俏花旦露头露的太快。
小凤哥虽心中对他颇有微词,但人在屋檐下,他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得陪笑道:“园主这是哪里话,是我这朋友,他自己写了个戏文故事,想找人润色润色。”
那园主再把顾野从头打量到脚,嗤笑道:“小凤哥莫说惹人发笑的话,这戏文又不是小孩子玩闹的玩意儿,岂是人人都可以写的?”
顾野也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因为他的轻慢而甩脸子,依旧客客气气问道:“我只是想找人润色,不论最后能不能写好,都由我自己承担。还请园主引荐一番。”
那园主端着茶盏悠悠然抿一口,一口茶在嘴里过了三遍,才道:“这样啊,那我回头替你们寻摸寻摸。”
这样怠慢的态度,想也知道是说的托词,并不用指望他了。
小凤哥拉着顾野离开,出了屋子后他自责道:“是我没帮上你的忙。”
顾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一点不顺罢了,并不用放在心上。”
看小凤哥真有些不自在,顾野又笑道:“横竖不过是多费些工夫,反正你现在这戏也是新排的,怎么也能唱到年前,那会儿我的戏本子肯定写成了。有句话咋说的,‘离了他张屠户,就得吃带毛猪吗’?”
小凤哥这才笑起来,左右环顾确定无人,又压低声音笑道:“我们园主还真姓张!”
两人笑闹一阵,小凤哥接着去练戏,顾野则背着双手出了吉祥戏园。
他边走边想,戏文里好像经常写,穷书生缺银钱的时候,有些会去给书局抄书,有些就是去写戏本。那如果直接去书局,是不是也能找到这样的人呢?
正想到这里,他差点就撞上一个人!
顾野到底是练过武的,察觉到有人便立刻站住了脚。
只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穿一身普通棉袍子的中年人,他约莫三十五六岁,生的浓眉大眼,十分英气。
今日正是上朝的日子,上完朝正元帝陆守义就更衣出宫。
擅长隐匿身形的侍卫提前被他派了出去,都跟在他娘说肯定就是陆烈的那个孩子后头。
他急匆匆赶来,总算是见到了顾野。
见到了,他才知道自家老娘为何那般肯定,说这孩子就是陆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