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王氏陪着武重回屋午歇,顾茵也把武青意唤到屋子里。
“上午咱们说好只吓吓人的,怎么还把盘子拍碎了?我看看你的手。”
说着话,顾茵拿出了让人提前备好送进房里的伤药。
武青意黝黑宽大的手掌被她托在手里,没有顾茵想的那样血淋淋的伤口,只破了几个小口子,也已不再流血。
但是他的手还是带着疤,是那次挟持废帝的时候,为了救身后的顾茵,他徒手抓利箭留下的。
如今一道长疤贯穿整个手掌,摸起来格外粗粝。
“当时分别后,你回去有好好伤上药吗?”顾茵询问。
她的手指又软又白,抚过伤口的时候像一片轻羽划过,弄得他掌心发痒,一直痒到了别处。
武青意垂下眼睛,轻声道:“上过药的,留疤应是体质问题。”
顾茵也确实知道有人是天生的疤痕体质,所以没再接着问下去,只是叹息了一声。
后头上过了药,顾茵提起伤兵的事儿。
武青意正色道:“这事我觉得应当由朝廷出面,他们为新朝卖命,不该落到这般境地。”
“这是自然。”顾茵说完又叹了口气,“但是你觉得朝廷,也就是陛下,能负担的起不?”
英国公府作为开国第一将领之家,开府也拢共不过得了折合五万两银子的金银。
而且赏赐里没有任何店铺和庄子,那些应该都是放租放售了,想来就是正元帝手里也没余钱。
“明日我要进宫,到时候问过陛下再说。”看到顾茵秀气的眉头蹙起,武青意并不想看她烦心的模样,便岔开话题道:“周掌柜说的那间酒楼你去看了没?要是喜欢就买,我这里还有一些体己钱。”
带兵打仗那么些年,武青意虽不会纵容属下劫掠百姓,但也收到过一些孝敬。都是在当时还是义王的正元帝面前过了明路的。所以他也有自己的私房。
当然他不是贪婪之辈,所以并不算特别多,合计有五千两现银。
“已经让人都兑成银票了,回头让人送过来。”
顾茵红着脸笑起来,“又是公中的余钱,又是你的私房钱,家底儿都要让我掏空了,怪不好意思的。”
武青意挑眉,“自家的银钱有什么不好意思?再说也不是你掏空的,那不是……”
他朝着主院的方向努努嘴,两人又齐齐笑起来。
…………
第二日一大早,武青意进宫面圣,顾茵由周掌柜带路,去看了位于太白街的酒楼。
不得不说,周掌柜的眼光确实好。
这酒楼位置市口已经极好,来往行人穿着打扮瞧着都很富贵。地方也宽敞,一层就有从前三四间寒山镇的食为天那么大,后院就更是宽敞了,足有十几间厢房,不论是给员工居住还是招待贵客,都很便宜。
更难得的是,它一共有五层!
整间大酒楼是一年前推倒后重盖的,第一二层都修葺装潢过,所有东西都是上好崭新的,富丽堂皇。可惜的是上面三层还未修葺过,完全是毛坯房的模样。
下面两层和上面三层完全是两个世界,买下这酒楼,上面三层自然要比照着那两层往富贵大气装,光是装修费也不是一笔小钱。
这间大酒楼连楼带地要价一万五千两,价格很是公道。
而对顾茵而言,一万五千两倒是家里能出得起,王氏他们也都很愿意出的。但就算是先买来开放一二层,把上面三层先搁置着不装修,也是一点启动资金也没有了。
差点吃过一次开业没有流动资金的亏,顾茵并不想重蹈覆辙。
所以看完后,顾茵带着周掌柜又回来了,两人商量着还是买一间万两左右的。
周掌柜就说再去寻摸寻摸。
午饭前,武青意也回来了,他所行也不是很顺利。
如顾茵所言,正元帝对伤兵旧部也是爱莫能助。
他和武青意从前同吃同住,亲兄弟似的,根本不瞒着他,直接就和他说国库里拢共就二三十万两现银。
一国之库,那是要维系整个朝廷运作的。二三十万两于一般人,那是天文数字。放到国库里,那根本不是个儿。
至于为什么会这么穷,当然是前朝废帝的“功劳”。
他不止自己耽于享乐,还让群臣同乐,把银钱借给一众大臣。后头战事一起,他连军饷都发不出,不然义军那个草台班子,还真不至于只用了十年的时间,就能做到改朝换代。
现在正元帝手里一大摞借条和账簿。
正元帝自然是想把这一大笔烂账给处理掉的,可惜几次派人出去,他派出去的人要么无功而返,要么收了对方的贿赂,故意拖延。以至于半年了,一笔都没要回来。
正元帝心里也苦,正好武青意和他提起这件事,他还拉着武青意,想让他去要账。
武青意自问还真做不来这个,倒不是他舍不下脸面,而是借钱的那些大多都还在新朝任值,还都是文官。
总不好像乡下的收账人那样,在人门口破口大骂或者泼狗血鸡血的吧?
自古文官武将就不是一路人,他嘴皮子没文官利索,也怕自己没个轻重,把人给吓病了,不止办坏了差事,更惹出无尽的是非来。
他直来直去惯了,很怕这些弯弯绕绕的是非。
他说着就摇头无奈轻笑,“陛下也是被逼的没办法,还说事成后分银钱给我。咱家虽缺银钱,但我也知道那笔银钱不好拿。”
正元帝的原话是——“青意你尽管去要,等要回来了,朕给你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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