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苏醒来了。
他又没醒来。
他听到了,闻到了。
但无法看到,无法动弹。
门外走廊的木地板似乎有些朽坏。
不然那粘稠和沉重的声响是从何而来。
粘稠的脚步声来自某片沼泽,亦或深海。
脚步停在了房门前,门栓发出吱呀的惨嚎。
腥味开始变得浓重。
空气的味道来自潮湿的海藻与鳞片与深海最底部墨绿的污泥。
咣啷
门栓掉落下来,砸在地板。
门被打开了。
牧苏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动不动。
带着海藻与污泥的尖爪悄悄撬开了门缝。
透过门缝,沉重的呼吸夹杂着鱼腥。
它一定看到了牧苏。
渐渐地,利爪缩回了门后的黑暗。
一切恢复平静。
牧苏睁开了眼,身体可以动了。
他坐起身,泛黄的被子从身上滑落。
他先看向敞开门缝的房门:几道湿痕与污泥留在门边。
牧苏没有去探索门外世界,而是选择就地下线。
连续玩了两个副本,折合为现实已经经过了一整天。
现实世界,躺在床上的牧苏取下游戏眼罩,已经夜深人静,床头灯散着昏暗灯光,四周寂寥无声。
月光顺着窗户斜照进来。牧苏打了个哈欠,把眼罩放到枕边,就着夜色陷入安详熟睡。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个漂亮美女咚咚敲门,说没钱住房想与自己同住。
这种美事他当然谈不会拒绝。于是天雷勾动地火,孤家寡人,孤男寡女,孤岛危机。
正当他褪去美女衣服的时候心里突然想,等等这是不是有些不对
然后他就醒了。
窗外泛着晨光。
并且相比起糟心的梦,他发现了出院后遇到的第一个问题。
没钱了。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响起,显得有些急促。打开门,旅馆主人一对老夫妻站在门口。见门开松了口气,温和笑道:“我们看你一整天没出来了,有些担心”
一楼客厅。
壁炉中的炭块已经熄灭,形成黑漆漆的怪状。如果牧苏没能及时通关,大概最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老夫妻作为当初第一代移民后裔,无论是房子还是生活习性都保留着数百年前的风格。红砖墙壁,壁炉正上方悬挂的显示器正播放14区新闻。男性主播磁性声音下让客厅显得有些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