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两人加的滤镜太厚,以至于忽略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江望随意瞥了一眼钟点工阿姨像是在给谁发消息的背影,无所谓地笑了笑。
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对他来说有益无害,至少那老头子不会再来烦他了。
他早就知道这老阿姨是江老爷子那边的。
吃完早晚之后江望去了公司,剩下阿桃在家里无所事事。她跑到小花圃去,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乘凉,旁边的小木桌上是她从外面买来的一杯冰沙。
她还给自己买了手机,用着十分顺手,同时也十分感慨,这个要什么有什么的年代可真美好。
阿桃闲得无聊,托腮想了一阵,决定收一只小鬼当徒弟。
她拿起果绿色的小勺挖了一点冰,倒在了花坛的泥土里,融化成一块小小的水渍渗进土中。
阿桃用手指朝着那块湿润的泥土轻轻一点,一条桃枝从她的指尖生出,伸进了土里。
没过多久,阿桃感受到一阵力量,呲牙笑了笑。
鱼儿上钩了!
阿桃慢慢往回收桃枝,但紧接着她便笑不出来了,因为泥土里露出一个十分巨大的半球体,中间是一棵颤巍巍的小草,四周则是凹凸不平,像是与幼草并不相称的发达根系。
她这是钓上来一个什么怪物?!
阿桃正犹豫着要不要趁着没有酿成大祸,赶紧把这怪物重新塞回去,可她刚要用力就听到了那只怪物嘤嘤嘤的啜泣声。
阿桃咽了口唾沫,只见那只巨型球状物竟然开始自己主动往上钻,还发出一阵稚嫩的发力声。
阿桃不拦也不帮,静静看着他挣扎。
直到那只鬼完全钻出来,阿桃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三四个篮球那么大的脑袋,以及似乎支撑不住的弱小身躯。
“啊嘞,喊我出来干嘛?”那只小鬼呸了两声,从嘴巴里吐出一只带着泥土的塑料袋。
阿桃捡起刚刚因为吃惊掉到地上的勺子:“你,什么品种?”她只前从没见过这种畸形的小鬼。
“唔.....”那小鬼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毕竟他是真不知道现在的鬼还分品种,其实他也不是生来就这样,只是现在污染太严重,像他这种在地下生存的,不知道误食了多少垃圾,后来脑袋不知怎么的就不受控制地长大了。
阿桃的枝条还缠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他心中所想,知道了这小鬼的离奇经历。
同时她又被小鬼淡定的反应所震惊到:“你不怕我的桃木?”
当初那女鬼只是被她轻轻一裹都喊的那样撕心裂肺呢,如今她缠了这小鬼这么长时间,他竟然觉不出什么吗?
那小鬼扶了扶脑袋,似乎有点支撑不住,阿桃以为他终于受不住桃枝的辟邪之气了,可没想到那小鬼腼腆地说:“不好意思,可以让我坐一下吗,脑袋太沉了,我有点支撑不住。”
“......”
阿桃伸出桃枝从客厅卷了另一只椅子出来,稳稳当当放到小鬼面前。
小鬼将脑袋倚在靠背上,松了一口气:“终于轻松了......嗯?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阿桃:“......”我看你虽然脑袋大但里却没东西啊!
......
江望忙完回家已经是十点多,看着客厅那盏昏黄的灯内心也变得柔和起来。
阿桃早已累的睡下了,她跟这大头鬼谈天说地聊了一整天,知道了到好多前所未闻的事,对这个世界也有了一个更加深刻的了解。
看来收个小徒弟比看电视还有用,毕竟是线下一对一教学。
不过她最得意的莫过于说服大头鬼做了她的小徒弟,并赐名“大头鬼鬼”。
大头鬼鬼十分温和且贤惠,在夜里还坐在门口为师父守门。
江望一进来就瞥到二楼似乎窜过一个浅色的影子,但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而且安安静静。他甩了甩头,以为是自己文件看多了眼花。
江望还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客厅桌子上枯枝败叶乱七八糟摆了一桌子,地上也是杂乱的泥脚印。
他叹了口气正要上楼,脚下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江望眉毛微抬,弯腰捡起地上那只小东西。
灯光下,阿桃的桃木小剑发着木质的光泽,反射在江望的脸上,漫上一丝杀气。
他想起什么,急忙转身跑到楼下茶几前,凌乱的步伐昭示出他此刻心中的慌乱。
果然,是桃树的枝叶。
阿桃被敲门声吵醒,看着缩在墙角的大头鬼鬼揉了揉眼,抱怨道:“不是自告奋勇给我守门?你师父都被人吵醒啦你还在这里蹲着!”
阿桃边说边打开门,看到江望那张愈发难看的臭脸,比任何一次都难看。
“你......怎么了?出事了?”阿桃从他的表情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江望没说话,眼睛不知是不是因为熬夜,生出了许多红血丝,他将手放到阿桃眼前,缓缓张开。
阿桃内心咯噔一下,看着自己的桃木小剑正静静躺在江望的手心里。
她回头瞪了一眼自己不靠谱的小徒弟,转身又不知道怎么跟江望解释:“我……”
“你怎么?解释啊,怎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