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果老从屋顶上跃下来道:“不必管他,先躲起来看看风向再说。”
他们躲进了后进院落的三间房里,萧太后和诰命夫人被关到了最西边的屋中,麻仙姑和钱果老并廖湘子则在中间的堂屋里坐了,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如今离了城隍庙,老大万一夜间赶到,该怎样和他取得联系。
仅过了一刻钟左右,城隍庙方向传来的嘈杂混乱声越来越清晰,火焰不是什么时候也已经冲天而起,等钱果老等人发觉的时候,城隍庙处的火焰已然成了气候,半边天都已经被映得通红。
钱果老又一次飞身上房站在屋顶上看着这冲天烈焰,对着下边的麻仙姑与廖湘子道:“亏得五妹打听得确切,若是这时候我们还待在庙里头,区区一些官兵倒是奈何咱们不得,可是这场大火,非得把咱们都烧成了焦炭不可。”
麻仙姑仰面看着他道:“这把火烧起来也好,大哥若是这时候赶来必然警觉,咱们也就用不着担心他会和官兵遭遇了。”
说完,麻仙姑低下头又想:“大哥看到庙中火起,若是担心我陷身在其中,心里一急跟官兵们动起手来可怎么办?来得官兵恁多,他武功再好又济得甚事?”
就在麻仙姑暗暗地为大哥担心的时候,那边的官兵已开始在四下的民居里大肆搜索了起来,霎时间,残余在城中的居民全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百姓们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见许多如狼似虎的大宋官兵闯进门来,还以为是宋金两国陡起战端,宋军攻下了城池,气势汹汹地要行那屠城之事,只吓得哭爹喊娘,鸡飞狗跳,一时间好不热闹。
可是这些官兵进宅之后,并不立即举刀砍人,而是把宅中所有的男女老少全都一体牵出,赶往东门外的军校场上待命。
百姓们不知道这是何意,心中自是难免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人人皆感到存亡未卜,命悬一线!
等到钱果老等人发觉了这一情况之后,稍一合计,便猜出了这些官兵们的用意来:他们在城隍庙中抓不到想要的人,遂把全城控制了起来之后,挨门逐户地搜索,想把城中本就不多的百姓全都聚集在城门外的军校场上,以便于一个个地识认,既要找出他们的诰命夫人,也要搜出胆敢劫持夫人的江洋大盗来。
眼见着无数官兵已经朝这边地毯式地搜捕过来,麻仙姑酸溜溜地对钱果老道:“三哥,这回可麻烦了吧,让你也知道知道诰命夫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白睡的。”
钱果老从屋顶上跃下来道:“哼,有什么好怕,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和老七只管扮作城中的百姓就是,我和这帮狗官兵们拼了这条贱命就是!”
麻仙姑道:“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和老七此刻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可也不能眼见着你被官兵砍成了肉酱啊。咱们丑八仙就算是再怎么不讲义气,平时再怎么争长斗短,见着自己弟兄有性命之危,什么时候皱过眉头了?什么时候露出过一丁点儿怯意来了?”
廖湘子嘿嘿笑道:“就算咱们弟兄之间有不睦之时,互不爱护,可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五姐可是和咱弟兄七个每一个都做过夫妻的,她自是不能眼看着你落到那些鹰爪子们的手上的,她念着夫妻之情想要救你,我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望火坑里跳,少不得我老七也得顾念一下夫妻之情,竭尽全力地救她一救了。”
钱果老哈哈一笑,道:“多谢老七好意,虽然你这话说得不正经,可是你想和哥哥我同生共死的意思可也说得尽了。三哥我在此先行谢过你了。”
麻仙姑冷笑道:“我说老七呀,就凭你这张嘴呀,也活该你让莎宁哥给割了。我要是跟你们七弟兄都有夫妻之情的话,你们哪一个都跑不了是活王八!”
廖湘子笑道:“五姐这话说的不对,你跟我们七弟兄哪一个都没有夫妻之情,却跟哪一个都有夫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