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一脸淡定,从容地道,“如此说来,你真的会水了?”
荷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赶忙抿着嘴不吭声。
盛时很是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她会水这件事?”
盛南锦微微一笑,“不瞒父亲,这是阿绫在托梦告诉我的。”
即便天气已经渐渐转热,可盛时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事情越来越邪乎,再传下去怕是能写一本《闹鬼记》了!
盛时皱着眉头道,“这种话可不能胡说!你小小年纪,她托梦给你做什么?”
不过话一出口,他自己也后悔了。
不托梦给盛南锦,难道要来找自己吗?
千万别!
盛南锦则徐徐说道,“女儿也觉得奇怪呢。阿绫生前与我的关系实在谈不上有多好,我们两个只要一碰上,就像那针尖对麦芒似的,总有一方要遭殃。怎么她突然去了,反倒对我信任十足,连这种话也要交代给我了。”
窦姨娘在一旁道,“这还用说吗?二小姐活着的时候虽然与大小姐不合,但小姐妹都是正年轻的时候,谁家不是如此争来抢去打过来的,可说到底还是有感情的。何况两位小姐又都聪慧懂事,怎么会有隔夜仇呢?”说到这里,她还意有所指地看了卫姨娘几眼,“再说了,这里头有没有人挑唆着坏事,也不好说。如今二小姐人都去了,自然什么都看清楚看淡了,她不找您,还能找谁呢?大小姐,可怜二小姐的母亲宋姨娘早早就去了,她和您一样,都是那苦命的孩子。大小姐再怎么说还有老夫人照顾,可二小姐身边连个说话做主的人也没有,短短十几年孤苦无依,每日都可怜巴巴的!”
盛时不愿意听这样的话,“谁说的,二小姐不是跟着卫姨娘吗?怎么就没做主的人了?”
窦姨娘就等着她开这个口,闻声立刻道,“老爷,我说句不该说的。这古往今来,您见过哪个亲妈不疼自己的孩子,而去疼旁人的?要是卫姨娘自己膝下无子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个三小姐,她能放着三小姐不管,去经管二小姐的事吗?”
卫姨娘大怒,“血口喷人!我这些年含辛茹苦地照顾二小姐,让她衣食无忧,从不曾有过任何苛待。怎么到你嘴里,我倒成了那黑心肝的了?早知如此,当初你怎么不将她接到自己院子里去?这会说这些,也不知你安得什么心,难怪老夫人当初就瞧不上你,说你是个乱家的种子,此言果然不假。”
当初窦姨娘刚进盛家的时候,的确仗着盛时的宠爱招摇过一阵。后来不但受了惠氏的训斥,连盛老夫人也不待见,平日里磕头拜见,旁人也都罢了,只不见窦姨娘一个。
窦姨娘自然不忿,转头去跟盛时诉苦。盛时见她确实委屈,便为她出头,找母亲说理,结果不但挨了一顿臭骂,连带着窦姨娘也得了这样一个名声。自那之后,盛时对窦姨娘的宠爱便弱了不少,窦姨娘也不想树敌太多,果然老实了起来。
不过每每想起,她这心里总是非常的不舒服。
没想到卫姨娘会旧事重提,往她的心口插刀子。
窦姨娘也不是好惹的,何况话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她自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冷笑着道,“卫姨娘要真这么疼爱二小姐,怎么她每每和大小姐争执的时候,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理会呢?老爷是爷们,就算再能干也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既然把二小姐交给了你,那么你就该担起养育的职责来。你要是早些教导二小姐规矩,又何至于惹出后来的乱子?让老爷头疼不说,盛家的名声也一落千丈,被外人说了又说,脸都不知道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