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却像是落定了心中的一块大石般满面轻松地去了偏房。
盛氏正为盛南锦的态度生气,听说盛时来了,她还有些不解,一股脑儿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来得正好,就算不来,我也要去找他说道说道。”
等盛时一进门,盛氏不等他开腔便抢着道,“如今阿锦年纪大了,脾气也跟着长了不少,说起话来真是什么也不顾了。只因落水时没有为她出头说话,这会儿可是把我给记恨上了。我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我是化不开她这个冰疙瘩了,哥哥说该怎么办吧。”
盛南锦说了什么,盛时早就知道了,闻声也只是淡淡一笑,心平气和地道,“你不去惹她,她又怎么会和你顶嘴?”
盛氏被噎得没了话。
盛时继续道,“我刚刚去了趟卫姨娘那里,叮嘱她尽快将纱姐儿的嫁妆准备出来。孩子们年纪都不小了,寻个明年开春的好日子将婚事办了,你也享几天做婆婆的清福,别再操这么多的心了。”
盛氏一听就知道他最终还是拿了主意,她嘴唇微翕,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盛时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多半是不愿意的,他索性道,“纱姐儿性情绵柔,自小到大从没让我多操过一点儿心,我原本也有些舍不得。要是你有哪里不满意,不妨在阿集的婚事上好好思量思量。你放心,不论阿集做不做得成我的女婿,将来要是遇到什么事儿,我这个做舅舅的绝不会袖手旁观。”
不会袖手旁观与一心一意地尽心扶持还是有区别的……
盛氏虽然不满,但对兄长的脾气还是很清楚的。他自小就‘轴’,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为此惹得盛老夫人没少发愁。如今他既然决定将盛南纱许配给沈集,那么就肯定对盛南锦有了其他的安排。
此刻再去争取,已经晚了。
要是为此惹得他不痛快,到最后一拍两散,怕是和盛家联姻的事儿也要黄了。
盛氏没有办法,只能道,“我只有阿集一个孩子,他能过得好,我就没什么渴求了。既然哥哥觉得纱姐儿好,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总是听你的安排,没有异议。”
她表现得异常从容。
盛时大感意外。
他这个妹妹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今天这是抽得哪门子疯?
难道是在盛南锦那里吃了闭门羹,所以认清了现实?
盛时满意地道,“你能这样想那就最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去看着办吧。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处,就赶紧定个日子提亲下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