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上的人或多或少都受过田婆子一家的欺辱,眼见着盛南锦面带微笑没有出声阻止的意思,他们便将那些陈年旧账一一翻了出来,细枝末节,一丝不差,甚至连田婆子夏日里在地里摘了多少黄瓜私底下偷偷吃了都说得清清楚楚。
盛南锦见他们吐槽得差不多了,便轻声问道,“之前我在田庄上养病的时候,听说田婆子回了一趟盛家?”
几个人面面相觑,全部都闭上了嘴。
涉及盛南锦,他们就不敢随便说话了。
盛南锦微笑着道,“之所以重提旧事是为了搞清楚一些事情,可不是针对你们。知道什么只管说,不会为难你们的。”
说完还吩咐客栈内的伙计送来茶水,让几人一边喝茶一边答话。
一个婆子接过了茶杯,慎重地道,“大小姐说得不错,田婆子的确回了趟盛家,而且还拿回了不少东西,当时去门前迎候她的就有我一个。您不知道,她是最讲究这些排场的,我要是不去,回头肯定会给我穿小鞋的。她那个人,心眼都没有针鼻大,最会背后算计人了。再加上个尖酸小气的儿媳妇,我们这些年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在大小姐这件事上,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庄子上全是田婆子一家说了算,她说请什么大夫就得请什么大夫,谁还敢说个不字?好在大小姐福大命大挺过来了,要不然……”
她犹豫着不敢继续说下去。
盛南锦问道,“不然会怎样?”
那婆子壮着胆子看了她一眼,“非被她活活拖死不可。”
当时田婆子似乎也的确做了这样的打算。
盛南锦点了点头,“那你可记得田婆子回到家后,都说了些什么?”
那婆子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就说见到了窦姨娘,还得了不少赏赐。不过这都是她自己穷高兴罢了,她那个儿媳妇可没瞧上,还说拿回来的包袱里都是些上了年头的布面,可见窦姨娘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上。不过田婆子嘴硬,硬说窦姨娘器重她,还特意留了饭呢。”
一旁的一个年轻媳妇附和着道,“就是这样。好像为了这事儿,婆媳二人还吵了一架。”
田婆子说见过窦姨娘,可窦姨娘却不肯承认。
盛南锦又该相信谁?
她略一思索,柔声问道,“庄子上近来可忙?”
婆子道,“该收的收了,剩下的都要等到年底,这段日子正好能喘口气,让大伙都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