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回到宁国侯府,直奔春晖堂。
受伤的车夫被送回前院安置,米粒和米香则回了梳梨园,至于三人身上的伤,都已经请了大夫治疗过。
唐妤和唐婠唐妧姐妹三个,留在梳梨园照看唐嫃,晚饭也是在梳梨园用的。
太夫人和唐玉疏以及朱氏,从梳梨园出来后,就一起去了春晖堂,因为等着唐颂的消息,三人便迟迟没有用晚饭。
其实当唐颂赶到事发之处时,救治伤员安抚善后的工作,已经被谢誉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主要是探查惊马的缘由。
唐颂风尘仆仆的进了屋子,屋里灯火明亮,太夫人眼见,看见了他发干的嘴唇,赶紧挥了挥手,让单妈妈给他端了杯茶。
唐颂来去忙活了半天,嗓子当真快冒烟了,从善如流的先饮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目光明亮的望向三位长辈,条理清晰的道:“府里的马车没有问题,尤其经常会用到的几辆车,车马房里每天都要检查一遍。
另外,我让人找了城南的一位老兽医,仔细检查了驾车的马,除了淄川郡王的抛过套索的前腿,马身上再没有其它伤痕,而且老兽医明确表示,那匹马并不曾中毒,也不曾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从最开始马儿发狂之处,一直到马车停下来的地方,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甚至我还让人问过一部分当时在场的人,包括咱们府上的车夫刘大,还有三妹的两个婢女,也都表示不曾发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综合一切情形来看,这回惊马的事情,都像是个意外。”
太夫人听了,深深地皱了眉头,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是意外?”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唐颂略顿了一下,不等三位长辈发问,便接着说了下去,“问题出在刘大身上。”
朱氏疑惑道:“今日驾车的车夫刘大?”
唐玉疏斜着身子倚在旁边的长几上,早已没了乍闻惊讯时的狂暴心情,恢复了一贯的游刃有余的从容姿态,只是环绕周身的气场依然冷得骇人。
“许多事情看着越是不可能,其实越是接近事实和真相,刘大有没有问题,查了才能确定。”
唐颂也是这样想的,点头道:“我已经交给宋大总管去查了。”
“如果那个刘大没有问题呢,难道这件事真的就只是个意外?”太夫人看向孙子和儿子,才不相信她孙女这么倒霉,从一听说这事开始,她就觉得这事多半是人为。
唐玉疏轻笑了一下,“没准儿就是个意外呢。”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他的心里却存了个疑影。
因为这世间有许多事,都是查不清,道不明的。
例如,花朝节那天夜里,湘华公主被下了药的事。
虽然他们全家都心知肚明,这事十有八九是唐颂干的,但是谁也没证据。
陛下或者贤妃娘娘,甚至荆亲王府,都明里暗里派人查探过,不照样什么都没查出来?
还有算计古远征的幕后黑手,以及城外追杀古远征的幕后之人,雎阳侯府和宁国侯府都派人去查了,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结果来。
决心隐藏在幕后搅弄风云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人找到线索,顺藤摸瓜。
不过不管今日之事是意外,亦或是人为,不管最终能不能查的清,这件事情都不会就这么算了,自然是要继续抽丝剥茧。
真正的风云还未涌起,即便是隐藏得了一时,也必然隐藏不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