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玉照赶到寺庙门口时,正好看到明祯帝乘上銮驾的背影。
她和孟新灵走到马车旁,侯在一旁的宫女掀起缎帘,她弯着腰进入。
马车“哒哒哒”地走了起来,两侧的树木飘洒下枯黄的叶子,滚动的车轮压碎了飘落的树叶。
马车内很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帷幔晃动,时不时吹开一道缝隙,沿途的风景慢慢掠过。
“我瞧着裴家大公子虽与荣妃一母同胞,但是却截然不同。”孟新灵感叹着说。
裴天佑是京中有名的大才子,没有富贵子弟的不良风气,为人温和有礼,她尚在闺中时,也曾想,若嫁给这样的人,定当是有福气的。
“他们确实不太一样。”
他性子温柔,容止端雅,否则她也不会初见面,便没认出他是裴兰璧的哥哥,只以为是别家的小公子。
当真是歹竹出好笋,裴佑甫和李氏教养出儿子,竟然是个光风霁月的人。
“我瞧着他对你仿佛没有恶意。”孟新灵的目光注视着裴玉照,略微试探着问。
闻言,裴玉照的指尖微微一顿,她眉目清绝,月色般朦胧不清,叫人看不真切。
“他是一个良善之人。”她的声音低低的。
可惜只有他。
孟新灵就算是在迟钝也明白裴玉照不想要提起这位大哥哥,但似乎并没有仇恨,情绪复杂,叫她看不出。
她笑着转移了话题,车马摇摇晃晃,很快便入了宫门。
勤政殿。
明祯帝自从兴善寺回来,便坐在那儿,撑着头垂眸不语,周身泛着戾气。
桌上的资紫金香炉做成了精致的小兽模样,吐出的是水木香,在初秋的天里闻着很是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