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照身子不好,这三四月里,天气还透着些寒意,又是在地上打着地铺,寒意透过被子渗入了她的身体。
这日早晨便就烧了起来。
脑袋晕沉沉地,裴玉照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戳着她的脸,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凑在自己面前,许是病了,脑子也转的慢了,就这样被那张脸迷惑住了,傻愣愣地瞧着。
“你发烧了。”燕随感觉着指尖传来的滚烫热意,真是没用,只是打了两夜地铺就病了,就这副身子,在后宫中,怎么去争。
裴玉照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脸,指尖不经意碰上了燕随的指尖,燕随的手冷得很,触碰间倒让她感觉到一丝舒服。
“臣妾无碍,喝了两幅药就行了。”裴玉照的声音透着浓浓鼻音。
她之前在裴府经常有个头疼脑热,也习惯了,那时侯可艰难的多,至少如今她可以去拿上些药,并无阻碍。
高太平一进来就瞧见这幅情景,眼疾脚快的刹住了车,立刻回避过身,还顺脚踢了一脚身后刹不住的小太监,让人全转过去。
燕随收回被裴玉照触碰到的手,“高太平,送她回去请太医。”
“喏。”高太平总是猜不透皇上在想些什么,就像现在,皇上对婉美人若即若离的态度。
……
云光阁里,钟太医隔着帕子为裴玉照诊脉,眉头越皱越紧,这世家里的姑娘,身子怎么会残破成这样。
瑶草在一旁看着皱着眉头的小老头,心不由高高提起,担忧的问道:“我们小主怎么了?”
“婉美人娘胎里便带了病根,这么些年,身子日益亏空,如今可要好生将养,否则皇嗣艰难啊。”钟太医沉吟片刻,还是说了这么个不好的事实。
可能是生着病,人仿佛也变脆弱了,裴玉照闻言竟落了泪,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以后不会有孩子吗?”
在深宫之中,这是多么沉重的一句话,信春眼带痛意的看着裴玉照。
“小主宽心,好好养着。”钟太医宽慰说,走至桌前,提起笔写出一个方子,拿给信春,“先将这副药剂吃上三日,届时我再来为美人请脉。”
“多谢钟太医。”信春接过方子就让苗喜去太医院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