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她仔细盘查了一番,开口问道:“那些少了的钱,你觉得去哪里了?”
只见他立着身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摸着下颚,缓缓道:“哪儿也没去,应该还在韦掌柜兜里,至于这账册,就是本忽悠人的假账,真账应该是还在他那里。”
她抬眼望他,眼瞳一颤,这动作格外眼熟,身影重叠,以前周清嘉思绪难解时常会做这动作。
他见她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见他看自己,她方才回过神来,随口应了声“嗯”,又问道:“如今没有那真账,我们该如何去找他理论?”
闻言,他勾嘴坏笑道:“没有,我们就去找他拿呗!”
“怎么拿?”
他低身在他耳畔悄悄说道,她立马起身说道:“不行,这个法子万万不行。你伤还未好,又想出去闯祸了是不是!”
“可夫人,若是不揪住他们这次,日后这些人只会越来越过分,这家租子少几两,那家红利缺几两,这郡王府怕是日后很难生存呀!”他说完,见她低下头不语,手里够捏着手中账册,那纸似是都要被她撕坏了。
翠儿在旁也轻唤了声“小姐”,她也不应答,只是转身回了房间,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入夜,白日里还闷热,夜里便已是朔风凛凛,苏苒苒告了翠儿自己先歇息后,听屋外没响动,随意收拾了下自己,趁着掩门偷偷钻进了穿堂。
四下漆黑一片,寂寥无人,只听得几声“喋喋”幻音。转过墙角,忽然,一个人影从身边闪过。她心中一惊,暗道不好,正欲叫出来,一只黑掌一把捂嘴她嘴,温柔笑道:“夫人,是我。”
她睁眼望他,又眨眨眼方才看清楚此人。正是白日里为她“出谋划策”的家思染,他倾身弓腰与她齐高,笑道:“夫人不是说万万不可吗?”
见他满脸笑意,她撇过头去,心虚道:“我这就是担心你不听我话,独自跑出去闯祸。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逮你的。”
他逗她,说道:“夫人多虑了,小的只是夜里肚子饿了,去后厨找做了些吃的带回屋子里填饿罢了。”说着他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阵飘香溢出,是刚熬好的白果鸡汤的味道,许久未闻见这味道,她一时馋了嘴,不经意问道:“还有吗?”
他见她馋猫样,不由回想起从前她时常缠着自己为她炖鸡汤,心中伤感难解,欲伸手抚她,碍于两人身份,终只是淡淡一笑,回道:“有。”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东院偏房,屋外石椅打扫得干干净净,他将汤碗递在她面前,递去汤匙,她喝上一口,方才还直哆嗦,现在已是觉得身子一阵暖意浓浓。
他不语,只是倚头笑看着她。鸡汤香浓,白果绵密,她只觉这味道与嘉郎所做的如出一辙。她低眼看着汤面上的油花,用勺子拂去,又往嘴里送了一口,味道当真是一模一样。
她抬首与他目光对上,发髻虽飘乱,月色下却秀色夺人,她笑道:“味道不错,可惜比我夫君还差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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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真相
月照当空,树荫合抱,满声蝉鸣,静无人语。见那树影摇曳,家思染起身从屋里拿出件灰毛杂皮的外褂,又从案上斟了热茶来。他关切道:“夫人,夜里凉,您将褂子披上吧。”
苏苒苒一身薄衣轻衫,粉尖娇嫩的皮肤看着诱人,玲珑细腰,袅袅婷婷,他不由看得有些热血澎湃。他只觉那里一紧,等她接过手里的褂子,他便赶忙坐下,将腿放在另一侧,身子正对着她。
她披上褂子,那衣间淡淡花香隐隐现现,时而萦绕在鼻尖,只叫人想多吸上两口。她随口问道:“你平日里都是用的什么洗衣?”
他只顾着为她盛汤,未细想什么,随口答道:“院子里那些掉落而没败落的花,我看着怪可惜的就捡来夹在衣服里,估计就是这染上的花香吧。”
此话耳熟至极,她眯眼疑神地看着他,他倒没注意,只顾着自己手上的事了。见汤盛好,她忙换了常态,欲伸手接过瓷碗“哦”了一声。
他手一抬,避开她伸来的细手,将汤碗送到她面前,笑道:“烫。”
她收回手,又继续喝着那鸡汤。这样,一碗两碗下去,她只觉肚中暖意满满,背上竟也冒了些汗,她将褂子敞开用手扇了扇,满意道:“饱了,这汤果然还是不能喝多了,这会儿有些热。”
他起身收拾了碗筷,小声笑道:“能不热吗,满满一罐的汤都被你喝完了,小馋猫!”
她未听清那话的内容,只听得他嘀咕说了一串,于是便好奇问道:“你在说什么呢?”
他回首望她,温柔一笑回道:“没什么,就想问问夫人接下来打算做什么?需要在下送夫人回房吗。”
她一看便知他在耍赖,脱了那外褂便转身往外走去。还未及门口,他便又开口道:“夫人这打算回房,还是有别的打算。”
她回首,抬颔傲气回道:“我做事何时需要向你报告,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我命令你跟着我不许多问,不许怨言,不许逃跑。不然……”说着她阴邪一笑,手在脖间一抹又道:“这就是你的下场。”
见她这副样子,他心中一阵暗笑,此时身上燥热已然散去,热血平复。他这才敢大胆走上前去,将她那歪插的木簪取下。一抹青丝滑下如瀑般散落,此举让她一惊,一时竟没做出反应。只见他手法娴熟一绕,另一手将簪子缓缓插入,一个随意简练的发髻便盘好了。
她身子往后一退,见他方才那等僭越的动作,怒道:“大胆。”
未等她话说完,他便忙跪在地上,解释道:“夫人方才发髻快散了,我这才上前的。这动作确是僭越了,夫人若是想要责罚,在下绝无怨言。”
她一时无话,神情羞涩,转身大步离开,只留得他跪在原地。见她走远,未等她再施令,他心中终究放心不下,二人隔两丈距离一前一后走着,悄悄从那膳房后的偏门溜了出去。
白日喧闹的街道,此时寂寥无人,夜风出得那落叶四处乱飘,店铺外的灯笼悠悠晃晃。忽而听见一阵阵整齐的铁甲碰撞声,只见他灵机一动将她一把揽过,转身溜进身旁小巷。
那声音越来越近,家思染用身体将她挡在怀里。她挣扎想将他推开,他低头在耳边悄声道:“夫人,别动,巡城的禁军过来了。”那热气拂过耳边,她只觉麻酥瘙痒。
回了神来,她用手递在他胸脯上,怒道:“你放开我,我知道躲。”
他环望一圈四周,只见深巷里除了他所占的一处空地,其它皆是堆积如山的杂物,他悠悠问道:“夫人打算躲哪里?”
她扭头环视四周,果真没了空地,她插手不语,将头撇向一边。良晌,那声音越来越远,他才放了手自己先出去。见她提裙欲跨过那些杂物,他伸手扶她,她抬头看了眼,摆摆手说道:“不用。”
跨过障碍,她弯腰拍拍葱黄绫纱裙摆,收拾一番方才直起身子,道:“走吧。”
两人一路躲藏,好不容易到了韦院外,见那火红的漆门紧闭,她掉头又绕到了一处侧面,指着那高墙说道:“你走这进去吧,那真账应该就在他书房里。方才我已经让打听了,那韦掌柜做事心细的很,这种重要的东西肯定是在府里藏的,可账本又那么多,他想藏什么小地方肯定是藏不下的。”
他正欲翻过那墙,忽而想起什么,开口问道:“那夫人你呢?”
她转过身,直直沿着深巷往韦院后面的停车置轿的地方去了。她未回首,只是随口回道:“我好歹是大家闺秀,怎可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你一个人去就是了,多一个人碍手碍脚的,也不方便。”说着便在尽头处消失了。
他见不着她人,心中免不了一丝担忧,可见她信心满满便也没在阻拦。只见他一脚跨过高墙,稳稳落在园中草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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