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姥爷健步如飞地走出来,一见到小老师,还特意往门外多看几眼,“老师您好,辛苦您了,快请进。”
“您好您好,不辛苦,我顺手买了些菜,他还有几套卷子没做完,等到……”男人还没说完,刚拎完塑料袋的手被老人抓住,拉着他往前走。
“小老师你来,你来。”姥姥热情地拉他的手,在她眼中,小老师还是个孩子。男人被长辈往前带,在客厅中稍走了几步,发现整间屋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空间中大面积的留白填上了一块,客厅当中最空的靠窗处,放了一架钢琴。
“这个是我女儿的,一直放在她房间里,我老头子不知道怎么了,终于请工人拿出来,见见光。”她拉着小老师,也是拉着一个天赋很高的学生,“我一高兴就话多,你不要嫌弃,等你以后不忙了我来教你唱歌,来,弹弹。”
都被拉到钢琴前面了,男人的手却像被烫,咻地收了回来。“这……我可以吗?”
“可以啊,只不过没来得及调音,早就不准了。”姥姥握住男人冰凉的手往钢琴键放,“钢琴老了些,你弹弹。”
男人用指尖抚摸黑键,再滑到白键上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手指头不敢往下按。以前那栋别墅里也有一架钢琴,自己从没敢碰过。“其实我没学过多少,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你节奏感好,比我外孙好多了……”姥姥重操旧业,找到一个可以带的门生,突然看到了小老师放在琴键上的手,“呦,这是怎么弄的?”
“啊?”男人再一次飞快收回右手,虚虚攥了个拳头,把尾指藏在其他指节的后头,“没什么,以前不小心骨折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还严不严重?”姥姥戴上老花镜,“给我看看。”
“不严重。”男人犹豫了一下,屋里的灯光太充足,让他将手伸了过去,展开,伸出了那一根明显弯曲的细长尾指,“我已经好了,没有什么可严重的。”
宾馆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少年还真的掐表写了一套英语,除了听力。等他对完答案给自己判完卷子,整理了阅读理解的迷惑选项,刚好到去取奖杯的时间。
钟表店里还是那个店员,见着客人来了转身去拿工艺品。“只能修复成这个程度了,碎得太严重,好几处缺块没有找回来。”
奖杯重新摆在少年的面前,少年却不愿意认它。
“褪色和划伤已经复原了,但是主体的残缺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店员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了?少年拿出手机付款,捧着一个破碎后的修补奖杯往小区门口走。这还是自己记忆里那个奖杯吗?不是吧?但是好像又是。
确实是,只是勉勉强强用强力胶或者什么办法固定住了,缺了的那几块像男人补不回来的时光,美好的东西已经被人毁过,拼不回来。他真的不想承认这个就是自己亲手摔坏的奖杯,曾经它多好看啊,金灿灿的,他见过奖杯璀璨辉煌,所以更知道现在有多凄凉。
一支碎了的金话筒。
光顾得看手里的东西,少年脚底下一绊,奖杯直接脱手飞出,抛物线似的掉下来,少年往前飞扑去救,结果它被指尖拨动了往天上更高处一飞,又飞出去了。少年只好跌跌撞撞再扑,顾不上摔成什么样,双脚往前一蹬,将它抱在了怀里。
整个人重重地落下,已经碎过一次的奖杯在怀抱中安然无恙,少年揉着磕破的腿和划伤的胳膊站了起来。好在自己手疾眼快,这一次保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明星眼里的狼狗:怕黑,怕寂寞,嘴馋,穿小熊睡衣,从小别别扭扭。
狼狗眼中的自己:无敌,牛逼。
第90章奶狗篇84
“什么?”总裁一巴掌把他摸在自己皮带上的狗爪子拍下去,原以为他是欺骗了自己高考分数,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职员看着总裁生气的脸,还得扶着他,怕他重心不稳从自己身上歪倒。“高考成绩没骗您,真是410,简历是我瞎写的,我不是那个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应聘基础员工不用太漂亮的简历,我比同时面试的人能力强,hr不会查。”
“你现在是不是又蒙我呢?”总裁还真有点儿晕,但正处于喝了点儿晕得挺舒服又不难受的那个惬意阶段,于是右腿沾地翻下来,先把房间卡插上。豪华大套间里瞬间灯火通明,他嫌亮,又关上了大灯,只留下暖黄色的廊灯和床头灯,重新杀回沙发,着着实实地骑在狗男人的身上,抓住了他的领带。
“现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否则我揍死你。”他把狗男人的领带一拉。
小职员全程不敢动,脸开始往红了烧,只觉得屋里冷气温度不够低,特别热。“我要是说了,您能不能今天别打我,喝完酒再生气对身体不好,您打完我,我骨头硬,您的手还疼。明天再打吧……”
“你给我说。”总裁捏住他的脸晃晃,“到底哪个大学的?”
“我说我说!”小职员摸住他的手腕,腕表都摘了,看来这顿打逃不过去,“和我大学同学同一所学校的。”他等了几秒,确定拳头没有突然砸下来,才说出一个名气足够震撼的大学名称,又说出一个足够正经的大专业名称。
总裁听完,眯着眼睛斜着脸,将小职员的脸看了又看,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下,被名牌学府的名声震慑了一下。学校不在本地,是全国响当当的高材生聚集地,自己高考那年想都不敢想的那个级别。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又问:“那你410能上?”
完了,这真的问到送命题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作假,现在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小职员摇了摇头,脸越来越烫:“上不了,老婆,我是保送生。”
“你什么!”总裁的音调一下高了。
“我保送的。”小职员终于说了,又抓着他的手,像求他别生气,声音里加着一点点哄人的调调,“我不敢说,怕你生气不理我。”
“你是……保送生?”总裁发怒地瞪着他,自己以前也是正经八百高考过的,当然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自己的高中里也有保送生,那些品学兼优的学生们是全校羡慕关注的目标,就连他们穿的校服仿佛都比别人更好看。
最重要的是,保送生的档案是考前提前提走的,没有分数录入,高考分数也不参与大排名和提招,哪怕他们不参与考试,0分,也会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你知道自己是保送生,考多少分都无所谓,但是高考第二天的早晨还是跑了?”他咬着牙,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把狗男人揍扁,拳头已经扬起来了,又没打下去。最后伸手用力一拎,把小职员的上半身往沙发上撞了撞,翻身下地,去洗手间准备沐浴。
气到极致,可能就是现在这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发脾气了。要是放在几年前,总裁相信狗男人这时候已经被自己打废了,这些年除了赚钱,他还学会了一个技能,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折磨自己。
不拿别人的错误和自己对着干,生气归生气,洗个舒服的热水澡,洗掉这身酒气,再研究怎么打狗。
小职员站在浴室外面,敲了敲门:“喝完酒,别洗太久,容易晕……”
里面的人没吭声,是真的生气了,小职员唉了一声,谁知道老总那么精明,还会问大学分数线,大学同学瞬间把自己出卖,这个朋友可以拉黑了。这时门铃响起,小职员打开门,是客房服务,刚才吃完饭打包的餐盒全部送了上来。
“谢谢您。”小职员将餐盒拎进来,放在桌子上。自己重新坐回沙发,双手搓着并拢的膝盖,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因为喝过酒,总裁也不敢冲太热的水,温温地洗了个短暂的淋浴澡,脸上随便拍了点儿套间配套的品牌护肤品,套上浴袍,唰地拉开了浴室的大门。
小职员从沙发上,唰地站了起来。
总裁没看他,而是先叫客房服务来收西装,约好了明天烘干熨平后上午送来,再挺滋润地打开了电视,选了个他也不知道在演什么的节目,舒舒服服地躺进卧室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