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手指轻轻动了动,沉默了一下才抬眸一笑,淡淡道:“放心吧,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能出什么事儿?”
出了玉牌后,宫梧桐随手裹上外袍出了房门。
睢相逢正在给他的新“女儿”起名字,宫梧桐快步从他身边掠过。
睢相逢见他要出门,疑惑道:“师尊?这么晚您去哪里?”
“没事。”宫梧桐朝他笑了笑,“等会就回来,乖乖看家。”
睢相逢心大好哄,闻言忙点点头:“嗯嗯。”
宫梧桐握着玉箫,仿佛是出去散步完似的溜达着出了宅院。
明修诣围着院子逛了好几圈,脑海中依然全是那挥之不去的旖旎场景,他怀疑自己要走火入魔了,沉思半晌终于打定主意还是找师尊问一问。
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未来?
若是未来他敢欺师灭祖对师尊不尊重,现在就该及时止损,让师尊将自己这个未来会大逆不道的白眼狼逐出师门!
打着这样“大义灭自己”的主意,明修诣神色肃然地回到了主院,刚好瞧见宫梧桐出门时的场景。
明修诣蹙眉道:“师尊去做什么?”
睢相逢还在那没心没肺地摆弄灵草,歪歪脑袋:“不知道,出去玩吧。”
“这么晚出去玩?”
“师尊行事的作风你还没习惯吗,他子时都能把我拖起来让我给他做早饭。”
明修诣:“……”
明修诣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宫梧桐和越既望有弟子契,直接用弟子契纹去寻人几乎是缩地成寸转瞬便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荒郊野岭,几个芥子零散摆在周边,旁边的乱石上还有篝火焚烧后的痕迹。
芥子洞府有隔绝旁人窥探的阵法,没有主人准许陌生人也无法进去,宫梧桐看着那墨蝶扑扇着在一处芥子上落着,当即想也不想地拔出了玉箫,手指一震化为一把玉剑。
明修诣落后了一步,等到他过来的时候,恰好瞧见宫梧桐面无表情地握着剑,一股如同狂风骤雨似的剑意猛地拔地而起,毫不留情地朝着面前的芥子洞府劈了过去。
明修诣一愣。
宫梧桐做事太过随心所欲,根本不去想后果是什么,眼睛眨都不眨地用了十成十的灵力,剑意汹汹直接将面前的芥子劈开。
灵力猛然炸开,芥子直接被劈成了两半,而后光芒一闪,一群人凭空出现在原地,各个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
越既望就在其中。
芥子的主人是个一身黑袍的剑修,好一会反应过来自己的芥子竟然被直接劈开了,悚然一惊,倒吸了一口凉气——毕竟整个三界能够劈开芥子这种虚无幻境的寥寥无几。
剑修颤颤巍巍看向握着玉剑劈芥子的人,视线最先落在那双妖异的异瞳和玉剑上,他看起来像是认出了宫梧桐的身份,但看了看宫梧桐这身素雅至极的打扮,又有些不敢确认了。
他也不敢动怒,只能怯怯道:“敢问是小圣尊吗?”
宫梧桐瞥他一眼:“你是谁?”
这便是默认了,剑修险险提起一口气,陪着笑道:“我只是一介散修,微名不劳小圣尊挂齿。”
这本是客套话,宫梧桐却一点头:“嗯。”
剑修脸都要笑僵了,心想听闻小圣尊宫梧桐性子桀骜张狂,此番一见果然如此。
一旁的越既望后知后觉认出来宫梧桐,连忙跑过来行礼:“师尊?您怎么来了?”
宫梧桐面无表情看着他,抬手将玉剑化为玉箫,狠狠在他肩上抽了一下,冷冷道:“我不来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越既望捂着肩膀满脸茫然。
宫梧桐视线在面面相觑的众人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身上,他玉箫一指,冷淡道:“他是何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神智好像不太正常,披头散发根本看清楚脸,在所有人都在看宫梧桐的时候,他却孤身一人蹲着看地上的石头,时不时发出几声嘀咕,听不清是什么。
剑修顺着玉箫看过去,解释道:“他也是来参加剑道赛的,虽说疯疯癫癫的,但修为很高。”
宫梧桐似笑非笑看着他,淡淡道:“给你们个忠告,若不想死的太惨,最好先杀了他。”
剑修一愣。
宫梧桐没有再多说,直接揪着越既望的耳朵,拽着就走。
越既望鬼哭狼嚎:“师尊!师尊这么多人呢给我留点面子……师尊饶命!我错了!”
宫梧桐拽着他御风而行,冷冷道:“错在哪里了?”
越既望捂着耳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但宫梧桐这么生气,肯定错了不止一件事。
他只好挑自己觉得最大的错说:“不该擅自跑出来玩。”
宫梧桐懒懒掀了眼皮瞥他一眼。
越既望余光扫到后面跟上来的明修诣,眼睛一转福至心灵,立刻一指明修诣:“但我和小师弟说过了,让他告知您我出去比赛,他不会没和您说吧?”
明修诣:“……”
明修诣平白无故被扣了一口大锅,满脸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