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明修诣:“……”

明修诣怀疑宫梧桐又在说自己听不懂的淫浪之词,要不然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

他犹豫一瞬,低声说了句“师尊恕罪”,这才伸出手轻轻环着宫梧桐的右肩,另外一只手抄起他的腿弯,微微一施力将他从地上打横抱了起来。

宫梧桐这才满意了。

仅仅只有几步的路程,宫梧桐都不安分,他靠在明修诣心口哼哼唧唧个不停,先说肩膀疼,下一句又说手腕疼,折腾得一身衣衫凌乱不堪,连腰间松松垮垮的衣带都被扯散了。

明修诣目不斜视,大步走到榻边将他放在柔软的锦被中。

宫梧桐身子一挨着锦被,整个人又像是难受到了极点似的,挣扎着将身子蜷缩成小小一团,发间昙花都在微微发着抖,看着极其可怜。

明修诣习惯了宫梧桐的不可一世,此时乍一见到他如此孱弱的模样,忍不住道:“师尊,需要为您叫医师吗?”

“叫什么医师?我就是医师。”宫梧桐半张脸都埋在软枕里,长长羽睫如同墨蝶似的扫在紫桐花纹上,他虚弱得很,有气无力道,“你来做什么的?”

明修诣将三人选定的住处一一告知他。

宫梧桐“哦”了一声:“那三处是阵法灵力最充沛的地方,你们倒是会选——我知晓了,你先离开此处吧,走快点,跑着走,兔子跑多快你跑多快。要是被云林境逮到,恐怕会把你吊起来揍得满宗门人尽皆知。”

明修诣:“……”

明修诣疑惑道:“九方宗……宗主?为何……”

宫梧桐:“因为你方才不听他劝阻闯入了我房中。”

明修诣有些迷茫:“可,是师尊让我进来的。”

“是啊。”宫梧桐道,“你不听他的话,他要揍你,关我何事啊?”

明修诣:“……”

明修诣神色复杂,但还是恭敬行了个礼:“修诣告退。”

宫梧桐再次感叹小徒儿能忍能狠,是个奇人。

能忍的小徒儿转身离开内室,刚出房门就瞧见一身杀气的黑衣男人拎着剑面无表情拂开明灯朝他走来,眼皮突然重重一跳。

这应该就是传闻中那以杀入道的九方宗宗主云林境了。

明修诣也没学兔子跑,恭敬躬身行礼:“见过宗主……”

话还没说完,云林境张开的眸子翻腾着诡异的黑雾,像是一阵黑色鬼风从他身边狂掠过去,在即将擦肩而过时,那阴森的视线终于舍得落在明修诣身上。

只是那视线却如同看一件死物,映衬着手上寒光熠熠的剑锋,像是索命厉鬼。

明修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林境一言不发,收回视线,面如沉水进入房中,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内室,宫梧桐将软枕一角叼在口中,足尖不住蹬着身下的锦被,偌大床榻被他折腾得全是褶皱,口中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看起来极其难受。

云林境快步走进去,轻声道:“师兄?”

宫梧桐一难受就喜欢嘴里叼着东西,迷迷瞪瞪听到熟悉的声音,含糊道:“林境啊。”

云林境那双难掩杀意的眼睛已经阖上,他伸出手掰着宫梧桐叼着软枕角的下巴:“松口。”

宫梧桐乖乖松口,任由云林境喂给他一颗逢春灵丹。

灵丹入口化为灵力进入五脏六腑,那灵骨和魅魔纹所引起的燥热难受终于被一点点浇熄,只是眉心那艳色细纹却依然还在。

这是每月魅魔纹发作后的后遗症,约摸需要五日才能完全消下去。

见宫梧桐左肩的魅魔纹逐渐消退,终于缩回灵骨后,云林境这才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又想起来从宫梧桐房中走出的明修诣,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方才那明修诣……”云林境拧眉问,“师兄觉得如何?”

宫梧桐眯着眼睛趴在软枕上,满脸餍足,闻言用鼻音“嗯?”了一声:“什么如何?”

云林境将宫梧桐凌乱的衣衫拢好,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师兄可喜欢他?”

宫梧桐翻了个身,让云林境将他衣带给系好,漫不经心道:“师弟想什么呢,他才多大啊,毛都没长齐呢,师兄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

云林境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他系好衣裳后,终于将出鞘的剑收了回去。

“这几日学府你就不必过去了,明日我会带你那三个徒儿前去千仞学府登记命牌。”

宫梧桐像一只睡饱晒太阳的猫,浑身上下散发着慵懒之气:“又要告假?长老会气疯的。”

“气疯也比你到处……”云林境抿了抿唇,还是没说完未尽的话,“你先好好休息。”

宫梧桐翻了个身,墨发凌乱铺在软枕上,他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这番话,懒懒哼了一声,示意跪安吧。

云林境这才转身离开。

既然宫梧桐没有对明修诣心生爱意,那云林境也不必拎剑去算账了。

明修诣并不知晓自己差一点就步入黄泉路,住进红尘苑的第一晚他便失眠到了半夜,总觉得自己正身处另一层梦境,一觉醒来后依然身处魔族过云江任人羞辱。

红尘苑中种满兰草和昙花,过了子时后昙花绽放,一缕缕香气顺着春风拂进房中,让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明修诣终于有了一丝睡意。

而后一夜无梦。

外面落了一夜的雨,晨起时院中全是水痕,黑衣傀儡将三人的九方宗弟子服一一送过去,让其穿好后便前去主山演武场候着。

明修诣将白色弟子服穿好,踩着春雨残花跟着傀儡前去九方宗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