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卫绾见了大吃一惊,忙道:“七妹妹,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被呛到了。”
说着,忙急急过来扶她,却见卫臻小脸胀红得发紫了,卫绾神色一慌,忙冲着卫臻身后的元翎道:“令羽哥哥,七妹妹被果子核呛住了,你……你快来救救她。”
元翎脚步一顿,低头看了跌倒在他脚边的女娃娃一眼,又抬眼往前面那两道身影上瞧了一眼,眼瞅着卫家这个七娘子被呛得面目狰狞,只拼命掐着自己的脖子,出气长进气短,眼看着性命不保。
元翎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将脚下的小女娃娃一把拎了起来,由后抱着她,用力的挤压着她的胸腹,将她整个小身板不断往上颠簸,来回数下,卫臻只觉得喉咙一松,卡在喉咙处的硬核终于被一口吐了出来。
卫臻全身瘫软在地,整个人犹如有一条缺水的鱼儿,只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目呆愣,整个人隐隐有些缓不过神来。
只觉得这代价委实太大了,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她发誓,她虽然有故意的成分,却不过是想要佯装被呛,没想真的寻死来着。
待反应过来后,眼瞅着脚边那个条长腿立马要迈开,卫臻心里一急,忙双手抱了上去,紧紧抱着对方的腿,假装要攀附着他的腿爬起来,不过爬到一半又给滑了下去,只紧紧抱着不松手。
元翎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脚,就跟陷入泥地里去了似的,怎么都拔不出来,又见脚下的小奶娃娃拼命的扯着他的裤腿裤袍,衣袍不断往下坠,元翎眉头皱得更紧,良久,低低咳了一声,见卫臻挣扎得厉害,只弯腰一把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抬眼看向卫绾道:“六娘子,七娘子受惊了,她的院子就在前头吧?”
卫绾愣了愣道:“是的,令羽哥哥,七妹妹就住在前头。”
顿了顿,又道:“令羽哥哥且随我来。”
说完,看了看令羽,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卫臻,只微微抿了抿嘴,在前头领路。
元翎便抱着卫臻一步一步朝着她的屋子走去。
少年的力气还不够大,虽抱着六岁的卫臻不费多大力气,却隐隐有些喘,不如成年后那样孔武有力。
元翎出自宫中,尽管他一身淡衣素服,依然遮不住身子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的香味,那是皇室深庭的储君身上特有的香味,皇上身上有,太子身上亦有,他们的衣饰是由浣衣居浆洗,再由人熏上特有的龙涎香,卫臻鼻子尖,这种味道,卫臻万分熟悉。
少年的臂膀还不够结实有力,有些单薄,有些清瘦,可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气息却不由令卫臻微微恍惚,前世,元翎极少这样亲昵的抱过自己,他抱得最多的是前世的卫绾,每每卫绾被她欺凌,被她羞辱,亦或是被她杖责罚跪到奄奄一息之际,太子元翎总是会及时的从天而降,一脸厌恶嫌弃的看着她,随即就像现在抱着她这样抱着卫绾疾步而去,那个时候的卫臻看着那样的背影,又气又恨。
六年的时间里,他只抱过她一回儿,那是在卫绾刚入太子府不久,她失足从台阶下滚落意外小产之际,恰好滚落到太子脚边,彼时血流成河,映照在太子眼里一片血色,只觉得他双目都赤红了。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急急往他的正屋送,怒发冲冠的冲一众太医道:“救不了我的皇儿,我要你们的狗命!”
那是他第一次抱她,第一次为她发了怒,第一次动怒责罚杖毙了一干人等,尽管,卫臻知道他其实不过是为了那个短命的皇儿罢了。
如今,再一次回到这个怀里,卫臻双目依旧湿润了,只不过,这一刻,她的心脏不再加速快跳,不再涟漪起伏,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第90章
却说这日前院人多,冬儿领着那人经过时并无多少人注意,唯有眼瞧着快要踏出院子时忽然被九娘子卫姮给拦住了,卫姮喝斥一声:“站住!”
说完,几步走上来,一把挡在二人跟前,围着二人转了一圈,随即微微眯着眼道:“瞧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卫臻又在命你们二人打什么坏主意?”
卫姮远远地便瞧见二人慌慌张张而来,冬儿这小胖丫头可是卫臻的心腹,往日里去哪儿都是贴身带着,今儿个一整日都未曾瞅见人影,如今这番行径又委实可疑的紧,卫姮素来喜欢挑卫臻的岔子,无论她干什么,卫姮都忍不住插上一脚。
冬儿一见到卫姮,顿时暗道了一声“不好”,眼瞅着临门一脚,便要大功告成,要是被九娘子乱敲一竿子,岂不得不偿失,她心里不由有些紧张,面上倒还算镇定,只依着卫臻率先给她做的演示,一字一句缓缓回道:“回九娘子,姨娘嗓子有些不好,咱们小娘子命咱们给姨娘送些蜂蜜过去润润喉。”
卫姮听了仰着小下巴,挑眉哼了一声道:“卫臻人呢,大姐姐屋子里都忙翻了,她倒好,不上去帮忙便罢了,不知又跑到哪里躲懒去了,亏得大姐姐往日里待她那样好,一到要紧时候便掉链子,当真遇到事情才能够见到真正的人品,往日里大姐姐真真白疼她了。”
卫姮插着小腰在她的婢女跟前将卫臻好是一通数落。
冬儿气红了脸,又不敢顶嘴,只气呼呼的忍着气道:“咱们家娘子才没有躲懒,咱们家娘子是···是身子不舒服,回···回屋子歇着了。”
之前听到自家主子咳成那副模样,瞧着不像是装出来的,冬儿心里本就担心得要命,若非之前主子提前叮嘱,无论发生何事,她都不能插手,她唯一的任务就是将人顺利送出去,不然冬儿早就懒得理会眼前这九娘子了。
卫姮听闻卫臻身子不舒服,顿时瘪了瘪嘴,道:“她那病猫似的身子可真真娇贵,风一吹便要倒罢?”
说着,嗤笑了一声,懒得搭理她们,转身便要走,可是刚走了两步,忽而又回过头来,扭头看了看冬儿身前的那个紫衣婢女,挑眉道:“你···是新来的?本娘子怎么瞅着如此眼生,抬起头来让本娘子瞅瞅,看看卫臻院子里新来的丫头是不是都跟她一个德行?”
卫姮一脸飞扬跋扈的嘴脸。
然而话音才刚落,卫姮身子忽然一软,竟直接软倒在地。
冬儿见了吓了一大跳,一个大步上前,只见身前的人缓缓收手,随即,一个弯腰,直接将倒在地上的九娘子拖到绿色植被身后挡着,冬儿脸色一白,只气急败坏道:“你···你这是作甚?这···这可是咱们府的九娘子,你若伤了她,回头回头受累的可是咱们家主子!”
前面那人双眼一扫,只冷冷道:“死不了。”
说完,直接一脚踏出了院子。
冬儿咬了咬唇,一路将人领着去了隔壁卫庆的院子,那里,表公子跟前的闰裕早早在候着了。
闰裕身着一身青色长衫,脸跟衣裳一样黑,面上无甚表情,见了冬儿及她身边那人,只细细看了一阵,什么也没多问,直截了当道:“跟我来吧?”
冬儿忙道:“娘子···娘子让你多加小心,亲自将人送出城外。”
闰裕听了脚步一顿,少顷,难得冲冬儿缓缓点了点头。
却说闰裕熟门熟路,直接领着身后那人从西门口出,他乃表公子苏万里跟前的随从,往日里表公子用不惯府里的吃穿用度,每日总会派人出府觅食,偶尔自己亲自前往,这道门苏万里跟前的人是走惯了的,又加之闰裕目不斜视,脸上无半点慌乱异常,因此一路上纵使遇到了不少人,也并无任何人察觉,直到出府时,守院的婆子瞧了瞧他身后的那位婢女,有些狐疑道:“这位姑娘是哪个院子的?”
闰裕神色如常道:“这是太太给咱们公子新挑的丫头,咱们公子不喜,让我打发了去,烦请妈妈给个方便。”
说完,抓了一把钱递到了婆子手中。
婆子见了一喜,这表公子跟前的荒唐事儿可谓是千奇百怪,便说这打发丫头小厮也是常有的事儿,婆子听了不算稀奇,遂立马收了钱,开了侧门,将人放了出去。
府外,早早便候着一辆青篷马车,闰裕亲自驾车,将人送出了城。
临行前,马车里头的人掀开帘子,朝着卫府侧门细细瞧了一阵,方缓缓落下了帘子。
却说冬儿这一趟总算是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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