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安黑了一张脸,“娘!不可胡说。”那位小姐如冰似玉般的人,也不知道他小娘脑瓜子里塞了些什么。
“这钟呜鼎食的门第里,多少有些旁的心思,也是寻常,你细想想,伯爵府里头的那些,咱们瞧的还少吗?你别怕,做娘的,总得替儿子争一争的。”她拍了拍宋槐安的肩膀,转身出了门。
沈知意与陈则叮嘱了几句,这妇人笑盈盈的过来,那目光让沈知意有些不舒坦,沈知意抬眼望向微合的窗户,窗边的宋槐安忙别过脸去,耳根子微微泛了一抹红。
“他可好些了?”见人来了,沈知意也不免问一句。
妇人叹了叹气,“原是好的,这几日不知怎的,瞧着又重了些,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小姐不若去瞧瞧。”
“若总瞧着不好,就换个大夫,我如今府里还有事,就不进去了。”沈知意看穿了她的把戏,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她不喜欢别人来做了她的主。
“这……小姐慢走。”妇人眼睁睁的瞧着沈知意出了门,目光幽怨的看了眼陈则。
陈则一脸莫名,也不知是哪儿惹了她不快,朝她作揖见了礼,转身回了自个的屋子里收拾东西,打算马上动身,先回山寨里将人都唤来天都,再用沈知意给的一个钱庄的钱票去取了银钱置办物什。
妇人回了屋里,目光犹豫着看了眼外头,“槐安,这人嘛,都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作祟,待新鲜感过去了,终究还是会念着你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我如今这模样,实在不宜见她。娘,大夫可说了,我什么时候能好。”伯爵府里的那些人,将他害到了这般了地,如今也不知道宋仁的伤势究竟如何了,他在等,等时机,也在等自个的伤。
“你若是依着大夫的话来,倒也用不上半年,长则四五个月,短则三四个月,我悄去瞧过,大夫开的药都是极昂贵的,槐安,小姐于咱们有恩,咱们是万不能忘的。”妇人叹了叹气,天都确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可是她苦日子实在过怕了,先前被卖的时候,那几天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是一点也过不下去的。
“三四个月……太长了。”宋槐安凝着窗外,沉沉的叹了叹气,“伯爵府如今如何了?”
妇人提及伯爵府,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道究竟伤成什么样子,大夫去了好几波了,可没一个大夫敢对外声张的,你说,他们会不会将这事儿推到咱们头上来,前些日子还有人在找咱们。”
“此事与咱们无关。”宋槐安凝着沈知意远去的背影,默了半响垂眸凝着自个的手,他的手伤的并不严重,最严重的是他的腿,被打断了,筋也伤了。
沈知意出了门,拂衣靠着马车,神色疲惫,“金甲,你去安排几个人,跟着他们一并去枫山谷。”
金甲一时不知沈知意要做什么,“小姐,若是缺银钱,国公府里还是有的,再不济,大娘子手里头也有些体已钱。”
马车一路穿过长街小巷,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沈知意只觉得此刻的内心格外平静,“我终究要给父亲,给哥哥留一条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