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沈柏承,“再过半月余就是春闱了,若柏哥儿赶不上春闱,这可怎么是好!”
老太太心情烦燥,“如今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还顾着那劳什子春闱做甚!”
郑氏被怼了一记,心里不大畅快,但也不敢顶撞,只能委屈的道:“柏哥儿这些年寒窗苦读,不知瞧了多少书,好容易熬到春闱了,我也是替他着急。”
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瞧着章太医叹了叹气,“老身这老二家的说的也不假,若有什么要紧的药,你只管开。”
沈知意自己知道沈柏承受了多重的伤,如今太医说的也并非假的,只是掺了多少水份,沈知意心里就不清楚了。
沈知意故作伤心的上前,身形一个踉跄,趁着那空档拿了个物什悄塞进了他的衣袖里,顺手捏起擦子擦了擦眼睛,“祖母如今身子不好,还是回去好生歇着,我在这儿陪着哥哥。”
老太太用了药,如今身子困顿的厉害,只得伤心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好生歇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瞧你。”
“好。”沈知意将老太太送了出去,老太太临去时又千叮万嘱的,让府里的丫鬟好生伺候着。
顾氏瞧着靠在自个身边睡着的沈素芝,轻轻将她扶正了些,有略魁梧些的丫鬟上前,将沈素芝背了起来,顾氏跟在身旁,见了沈知意,悄悄塞了个银票子给她,“这里头,是我存在钱庄里的,柏哥儿如今正是处处要银子使的时候,虽说尽数从宫里头出,但到底那是官家的。”
沈知意垂眸瞧着手中的银票,其实顾氏并没有什么银钱,她父亲的官职虽高,但却是出了名的两袖清风,府里头好些东西坏了也舍不得修葺,最后还是官家听说了,差了工部的人去才弄好!
沈知意将银票塞了回去,“三叔母,既是官家的意思,想来也是瞧在父亲的颜面上,若是我们驳了官家的面子,只怕官家是要生气的,三叔母手里也不宽裕,这些银钱,还是三叔母留着自用,心意知意心领了。”
她先前管过帐,府里的帐目都被郑氏掐得死死的,顾氏与她历来有些不对付,所以每月的月银也未必次次准时,暗地里郑氏挑的事儿也不少,只是都算不得什么大事。
“收着吧,你若当真要还,等柏哥儿好了再还也不迟。去歇会儿吧,柏哥这儿还有太医在,你总也要先顾着自个的身子。”顾与莺瞧着她眼底熬出来的黑眼圈,有些心疼。
“好,三叔母先照顾素芝,这几日她跟着我受累了。”沈知意伸手将素芝嘴角边的发丝挑开,她砸巴着嘴,喃喃自语,“烧鸭腿……给二姐姐留。”
沈知意动作微顿,目光忽的柔和了些,顾氏嗔笑着道:“这个馋丫头,以后也不知别人一个鸡腿是不是就能将她骗走了。”
沈知意沉默了,有些真相往往就在不经意间!
当年的沈素芝,因为那个男人给她包了冰糖葫芦摊儿,她就沦陷了……,这一世,她要好生宠着她,再不能让她因为一串糖葫芦就跟着旁人去吃爱情的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