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惯了她客气冷淡的‘都督’‘公子’“楼公子”,乍一听‘楼溪白’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蹦出来,轻挑揶揄,似笑非笑,楼珩意外之余顿觉好笑。
他没说话,桑桐转向了牛全,“事发之时他尚且年幼,楼氏决策非他所能左右,他和你都在那场变故中失去至亲至爱之人,你一腔怨恨可以对不作为的官府,可以对害你家破人亡的凶手,唯独没道理对准他。”
“你什么都懂却还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戳他伤处,无非是看准他对故人旧事心存怜悯歉疚。”
“可这份歉疚,与你无关。”
牛全被她话锋刺得头脑一昏,“凭什么与我无关,我的爹娘姐妹……”
“人不是他杀的。”
桑桐干脆利落的打断他,“你要恨,要报仇,也不该把刀锋对准和你一样的受害者,还有,你那会说错了。”
“什么?”
话锋陡转,牛全应接不暇。
她自顾自的说道:“公道自有意义,你记得,他记得,我也记得,只要有一个人在意,那追查凶手,昭雪沉冤就有意义。”
“你没资格替死去的人做决定。”
“等到了地下你最该做的是跪在你爹娘姊妹面前,告诉他们,你把唯一能抓到凶手,替他们报仇的机会亲手抹杀了。”
“他们白死,你也一样。”
桑桐扯了下嘴角,嗤道:“亲者痛,仇者快,你报仇的方式还挺别致……”
“你!”
牛全一股怒火直冲喉咙,‘哇’的吐出口血来,撑着地狂喘粗气,一双眼却死死盯着桑桐的方向,桑桐凉道:“你已经耽搁小半个时辰了。”
时间有限,他们又不能严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