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夫妻俩牵着手，沿着人行道散步。

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

“我以为你会生气。”想到约翰的态度，楚京西道。

落溪：“因为约翰的不信任？”

楚京西颔首。

落溪轻笑：“怎么会，我爷爷说过，大夫的职责是把脉开方子，吃不吃，信不信，那是病人的事，我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本心就够了。”

楚京西：“爷爷是个通透的人。”说完想起什么，默了一瞬又道：“抱歉。”

抱歉在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他从未以孙女婿的身份去看望过。

抱歉在他老人家走后，也从未曾祭拜过。

“他不会怪你。”落溪声音轻轻。

他只会怪自己，怪自己拖累了她，怪自己为了中医的传承，让她受了诸多委屈。

楚京西停下脚步，倏地将她抱住：“可我不能原谅自己，落溪，我时常会感到害怕，我以前对你那么差，不曾待你妻子之礼，不曾与你一起尽孝，在你每一个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你……真的能不介意吗？”

落溪心脏轻颤，原来不止她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强大如楚京西也会这样，他也会害怕，会怕自己放不下过去的芥蒂，再骗他一次。

“既然害怕，又为什么选择再试一次？”

“因为我发现，比起被你骗，我更害怕失去你。落溪，就算骗，也要骗我一辈子好不好？”他的语气里，是她从未听过的祈求。

落溪眼眶发酸，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楚姑姑错了。楚京西是她一手带大的，不管是性格还是本性，都随了她。哪怕表面再冰冷，内心深处，都留了一片柔软，那是留给最亲近之人的。

楚姑姑至死做不到真正的绝情绝义，明知道死前不将她打发走，终会是个隐患，可依然舍不得她一个孤女无家可归，终是让她留在楚京西身边，希望能得他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