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雾了。
抬手打开窗户,雾气卷着风扑了进来,司华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冷。
尘雾、花瓣、落叶在院内飞卷,知了拼了命地尖叫。
天陡然阴沉了下来,湿凉的风越刮越紧,似是要下雨了。
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晾晒在外面,司华悦赶忙起身往外走。
浓雾中的小院既熟悉又陌生。
转了一圈,没找到衣服。
雾越发浓,四下里白茫茫的一片。
想回去,却发现来时路被浓雾锁住,辨不清方向。
兜兜转转间,司华悦骇然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在自家小院。
想出声喊人,可卯足了劲,就是发不出声音,嗓子眼里就跟堵了块棉花似的,连呼吸都感觉困难。
满眼都是白雾,满耳都是知了疯狂绝望的尖叫声,真吵!
一阵阵的尿意让司华悦憋得有些难受,可怎么转悠,就是找不到来时路,更遑论厕所了。
就在司华悦像个没头苍蝇般在院子里横冲直撞之际,在雾气幽浮中走过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穿戴很奇怪,宽袍大袖的,像个古代人。
待距离拉近,司华悦惊喜地发现,来者居然是边杰,穿着一身绿色手术服,应是刚下手术,她还以为他穿着古装。
每次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边杰总会及时地出现在她身边,陪着她疯,陪着她胡闹,由着她开心,那么细心呵护,把她当公主般宠溺。
她想迎上去,让边杰带自己离开这里。
可还没等迈出步子,她发现从边杰身后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抬起手臂想挥开眼前的雾气看清那人的面庞,对面的女人居然作出与她一样的动作。
她愣愣地看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愣愣地看着她。
两个人好像在照镜子,她动,她也动,她静,她也静。
唯一不同的是,她戴着眼镜,司华悦没有。
可司华悦却发现自己的视力似乎在下降,边杰的脸越来越模糊,距离仿佛也越来越远。
不对,不是看不清,而是边杰真的要离开了。
心下一着急,堵在她嗓子眼里的棉花被吐了出来,她终于可以自如发声了。
“边杰、边杰,别丢下我!”
她使劲挥舞着双臂,可边杰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拉着那个跟她长得一样的女人的手,重新走进浓雾中。
“边杰、边杰”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来,小悦醒了!”
司华悦挥舞的双臂被人摁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像是电水壶。
费力地睁开眼,迷蒙中对上一双下眼泡泛青的大双眼正兴奋地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电水壶?”司华悦有些不确定地哑着嗓子问。
司华悦的苏醒,先是让褚美琴一喜,继而听到她管她叫电水壶,喜悦旋即被怒气取代。
她知道水壶代表着什么,至于为什么会带电,她就不懂了。但肯定不会是好的意思。
这两天发生的糟心事太多,她已经没有精力为了一个绰号跟自己的女儿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