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童映澄只能想到这四个字来形容。
她笑,不以为意地走了出来,将头发松松散散扎到一起,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冷水扑到脸上,理智回笼。
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有些睡眠不足的憔悴。童映澄皱着眉,在兜里摸到一根口红,旋开来,是艳丽的正红。
她的唇形生得很美,涂上颜色后,这个优点再一次放大,让人再也无法忽视。
正要离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又用指腹沾了点唇上的红,往两颊上随意点了点。
眉如远山含黛,秋瞳翦水,脸红似春桃,她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江樾还在原地站着,侧着头望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回,童映澄没有再戏弄他,安静地坐回原位。
肚子叫了几声,她打开桌上的购物袋,刚撕开面包的包装,才后知后觉想了起来。
昨天她还没来得及把袋子打开,自然也没把里边的矿泉水拿出来。
所以刚才她喝下的那瓶水,是江樾的?
眼角抽了抽,童映澄不相信地把袋子里几瓶水的标签都看了看,再一次确定,她果然是拿错了。
她买的,是一块钱一瓶的水。而桌上被打开的那瓶,售价人民币60元。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童映澄心都在滴血,却不得不挤出笑来,“不好意思,刚睡醒没留意,拿错了。”
她打开手机,“我把钱转你。”
江樾没说话,也许是本来就不善言辞,也许是不想与她交谈。
火车上信号很差,童映澄拿着手机晃了好半天,才成功将钱转了过去。
她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回复谢沅发过来的消息。车窗外太阳逐渐变得猛烈,光线刺人眼。
谢沅应该是刚睡醒,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消息一条又一条接连往上跳,童映澄边看边笑,突然间才想起一件事来——他们上车这么久,她好像还没听见江樾说过一句话。
这性格也太闷了,要不是冲着这张脸,童映澄怀疑压根就不会有女人喜欢上他。
想到这,她微微侧眼,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江樾的耳根泛红,额上沁出薄薄一层汗,黑发濡湿,更衬得肤色净白。
侧脸线条清逸,的确有让曾桐神魂颠倒的资本。
想起曾桐,童映澄嘴角的笑瞬间凝固,打开朋友圈,她将昨夜里拍下的那张照片发了出去,文案意味不明——
【我的。】
不知道说的是她那个被谢沅贴满玉桂狗贴纸的行李箱,还是提着行李箱的少年。
童映澄和曾桐水火不容,好友列表里自然没有对方,不过她相信,不用多久,这张江樾的背影照片就会被传到曾桐那儿。
发完动态,她的心情才好了些。
随手拿了个焦糖味的布丁,童映澄摊开手掌伸到江樾眼前。
“……”
他不接,眼睫颤动了下。
童映澄难得的耐心,没有收回手,仍然固执地托着那颗布丁。
两个人都不开口,气氛有些古怪。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江樾拿出手机,刚看了一眼,下一秒便干脆关了机。
童映澄只瞥见屏幕上模糊的两个字,猜不出对面是谁。
“快点,我手酸了。”
她有些恶趣味,“弟弟,你怎么这样?”
尾音被她拖得很长,声音很嗲,落在江樾耳畔。
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他的耳朵果然更红了,乖乖拿起童映澄手心那颗布丁,嗓音哑而沉:
“……谢谢。”
对手举起白旗,童映澄心情颇好,原来江樾的弱点就在他的耳朵。
似乎是怕她再搭话,少年从兜里拿出白色的耳机线,插上手机戴上,又安静地闭眼休息了。
一开始,童映澄以为江樾是真睡着了,可当乘务员过来收拾垃圾,顺手要把他们桌上那被她喝得一滴不剩的矿泉水瓶子拿走,他却马上睁开眼拦住对方的动作。
余光中,童映澄看见江樾把那塑料瓶装进了背包侧边的网兜。
不就一个破瓶子,看把他宝贝的。
童映澄没多想,谢沅也有这习惯,她喜欢收集各种饮料瓶,清洗干净后在家里摆了一整面墙,美其名曰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