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2)

它现在喜怒无常,安娜也不好判断它是不是别扭了才会这样,只能细细去闻它的气味,观察它的表情。

它面无表情,但气场就像黑压压的乌云,给人将要下一场暴雨的错觉。可是情绪暗潮涌动的样子,气味却是更淡了,淡到安娜怀疑那气味是安托万残留在空气的气味而已,而它的发情期早已经顺利过去了。

它要是对她没有生理上的需求了,那按它那从没有个定律的性格来说,它就更危险了。

安娜的脑袋空白一瞬,情不自禁地凑它凑得更近,近到互相的皮肤都可以清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

安托万被她泛着热气的呼吸打了几下皮肤,垂下眼眸,不再与安娜对视,敏感地低哑地说道:“你靠太近了。”

安娜以为这是提醒,片刻后意识到安托万在说什么时,飞快地想要后撤身体,可是安托万却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一手抱住了她的后背,让她根本没办法后退,只能前进,可是前进就意味着……

安娜眼睁睁地感受到自己进入一个湿冷的怀抱中,膝盖也碰到安托万那厚实坚硬的鱼尾,那个怀抱只是虚虚地抱住她,可是手臂却无比牢固稳当,丝毫没有让她挣脱的可能性一样。

“你先开始亲近的,怎么了,又要后悔了吗?”它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嘲讽地说道。

安娜并没有后悔的意思,刚刚一切都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她语气平淡地反驳:“没有后悔。”

说完便伸手触碰了它耳边的头发。

它的头发很软很柔,像软乎乎的棉花一样,和它的性格太不一样了。

她并没有沉溺于这种手感,而是顺着它的发丝缓缓触摸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它。

这种暧昧的动作她从来没有做过,但现在做得倒是挺顺手的,可能是因为它越来越不在乎的态度吧,让她做得毫无负担,甚至可以更近一步,比如努力亲吻它。

她当然没有亲吻它的嘴唇,那里封闭了太多的獠牙,安娜见过那些獠牙贪婪地嚼动生肉的样子,她心里有阴影,只愿意轻轻触碰它的脸侧。

这种克制到毫无感情的行为,却让它的瞳孔瞬间紧缩,它的呼吸也瞬间消失了,真的像一块又硬又无声息的阴雨天里的巨大石块了。

安娜顿了顿,又亲吻了它一下,这次在它脸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了,离开的时候,也特意离开得比较缓慢。

它忍不住和她对视,目光追逐她的脸庞。

安娜面部表情不够显得亲近,所以她垂下头,清咳了几下,转为说道:“我一般不愿意主动的,因为觉得恶心,但没想到对你主动倒没有那种感觉。”

这是真话,也是故意凑做的想要营造一种它在她眼里很特别的氛围。像它那样自大又自恋的怪物,说多点好话应该能让她更安全的。

果然,它有所触动了,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的两次亲吻都没有能够让它的气味变浓多久,但这样生硬克制的哄人的话,却忽然让它的气味浓烈一点了。

有了点希望,安娜有点想放弃去主动碰它了。碰它和夸它之间,当然是夸它比较简单啊。

她有点高兴,正准备换种方式和安托万表示亲近,但安托万却迟疑地也亲了亲她的脸,安娜瞬间身体也僵硬了。

它亲得还挺快的,只是模仿安娜亲吻脸颊,像安娜一样,并没有粘腻的那种感情存在,仿佛只是在做单纯的亲近动作而已。

只亲了一下,它就放开她,声音清亮了许多,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安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也不觉得恶心。”它解释道。

安娜这才知道它的行为来源是她夸它的话。

她没有说话,它眯了下眼睛,追问:“你不觉得亲近我恶心,那你是喜欢吗?”

这话太难回答了,说不喜欢吧,那就是在打它的脸了,因此她只能敷衍地答道:“我不知道,比较迷茫。”

它换种问法,继续追问:“我只要你说感受,你就说你亲近我的时候,身体有没有比较愉悦?”

它执着得厉害,她也只能给它一个尽量不吞吞吐吐的流利答案:“有一点吧。”

这答案很虚假,但是这是不得不去伪装的虚假。亲吻什么的都是一般默认双方都要有好感才能做,她只能营造好感,而不是破坏这份好感,不然铁定会触怒它的。

安托万紧紧看着她,听到她给了它一个正面的回答,它终于眼神缓和了点。

安娜反问:“那你呢,你碰我时是怎么感觉?”

这问了它一个措手不及,它嘴角下撇,脸色冷了:“没什么感觉。”

安娜不信,虽然它的气味是被她夸赞时才浓烈的,但难说没有之前那些亲吻动作的作用。

她现在可是又夸赞有点感觉了,可它的气味也没有因此浓烈,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它冷冷淡淡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她很想破坏掉。

她目光焦点逐渐放到它的唇部上,只是迟迟不动而已。

安托万虽然是野兽,但唇部的形状还是不错的,狭长的唇部微微张开颤动了一下,然后吐出一句轻飘飘的话:“你在看什么?”

安娜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亲了过去,又迅速收了回来,快速得好像一根羽毛轻轻碰过安托万的唇部一样,可是却成功地让它哑巴了。

她的眼眸还是干净澄澈,毫无粘腻的什么情感交杂在其中,安托万当然也一样,可是安托万的眼眸却湿润了许多,忽然好像干枯的草叶被什么润泽过一样,更显得透亮晶莹了。

空气里的气味浓稠了许多,开始有点熏人脑袋了,安娜这次对这种气味不加设防,任由内心的燥热感升高。

虽然眼前看到的是安托万,但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她想到了她喜欢过的人,想到了她短暂人生里心动过的脸以及当时的情景。

她从未大胆地做过什么,从来只是被动地暗暗享受那种氛围,克制地从不主动亲近,所以她错过了很多很多。

要是她当初大胆一点,像她认识的部分贵妇人一样,接受年轻侍从的爱意,没有掐灭自己的情感,没有答应亲人去远方结婚,现在也不会那么多破事了。

年少的微微遗憾,想要回到过去解脱的冲动,渐渐钩织了她心动才会有的朦胧情绪。

趁着情绪上来,她微微变化,不再是那个毫无情绪的石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