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你别怪你大哥,”徐述说道:“他只是与我切磋几下罢了。”
“切磋?你看看你额头全是汗,你的手都是冰的,他这分明是要你的命!”尽管沈曦现在怀疑徐述,但她对徐述身体病弱一事却是深信不疑,否则两人在前世也不会足有五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
尤其是现在徐述这幅明明虚弱难受却非要硬撑的模样,她更是心疼极了,恨不得拍她这个好大哥几个巴掌。
沈明琰嗤笑一声,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他最瞧不起。
薛氏与沈元仲也闻讯赶来。
薛氏吓坏了,看着地上散落的刀枪,又看看沈曦愤怒的眼神,还以为徐述与儿子是打起来了,忙斥道:“明琰,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向王爷赔礼道歉!”
和沈晴一样,真是一个个都不让她省心!
沈明琰说道:“娘误会了,儿子只是与晋王切磋了几下。”
“你这叫切磋?你就是欺负我和敬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妹妹,那我现在走便是!”
沈曦委屈极了,她离家三天,好容易回来一次,沈明琰不关心她也就罢了,还背着她欺负她的夫君,美曰其名“切磋”,真当她是傻子吗?
本来她就有心事,心里乱的不行,沈明琰更是给她添乱,乱上加乱,沈曦要爆发了,也顾不得什么颜面,拉着徐述扭头就走。
“曦儿,你这是做什么,给爹回来!”沈元仲厉声喝住了沈曦,回门之日气走了姑奶奶,传出去他秦国公府岂不是成了笑话?
沈曦冷笑一声,“爹,女儿没错,也不会认错,秦国公府容不下我,自有能容得下我的地方。”
这顿饭,不吃也罢。
徐述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有心想劝一劝沈曦,可沈曦却不由分说,蛮横的拖着徐述就往外走了,众人拦都拦不住,转瞬就没影了。
沈元仲看了沈明琰一眼,胡子一抖,沉声道:“随我过来。”
两人上了马车,徐述才发现沈曦的眼圈都红了。
他心中低低一叹,手伸出过去,“对不住……”
“不怪你。”沈曦握住了他的手,男人指尖冰凉,确实不像装的。
她闷声道:“当年若不是陛下赐婚,如今薛姨娘早就是国公夫人了,又何必身为堂堂侯府的嫡女却要委屈做姨娘?大哥和三妹不喜欢我也在情理之中,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事徐述倒是略有耳闻。
薛姨娘出身平西侯府,原本与沈元仲是青梅竹马,两人就差一纸婚书,可景文帝为了笼络从龙功臣,意欲下嫁临安长公主之女,也就是沈曦的母亲常柔郡主。
沈元仲拒不了婚,又不能令心爱的女子做妾,只能忍痛割爱。
常柔郡主嫁进秦国公府后不久便怀上了身子,也就是沈曦的大姐,可这个孩子难产而亡,大夫说常柔郡主日后很可能会子嗣艰难,恰此时薛氏尚云英未嫁,在两厢情愿的前提下,常柔郡主便做主将薛氏抬进了国公府。
薛氏进府一年后便怀上了沈明琰,而常柔郡主果然如大夫所言,多年后才生下了沈曦,可也因此伤了根本,没过几年便香消玉殒。
沈曦虽天真单纯藏不住心事,可母亲的死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触碰不得,因此这些隐秘,也是徐述在成婚多年后才偶然得知。
徐述说道:“其实明琰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苛刻,他是心疼你的,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沈曦撇了撇嘴。
这样的关心和心疼,她宁可不要。
她嘟哝道:“敬之,你不了解我大哥,他就是见不得我好。”一副不欲多数的模样。
徐述见状,叹了口气。
本意只是想脱身,没曾想倒成了兄妹两人的导火索。
他还有心再劝说两句,沈曦却是一揭帏帘,对车夫说道:“去临安长公主府。”
公主府。
临安长公主正在与孙女喝茶聊天,听说外孙女来了,很是惊讶,“今日是回门之日,她怎么来了公主府?”
回禀的小厮挠头道:“晋王妃面色不虞,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气。”
“这个沈元仲,回门之日也不知消停,竟给姑奶奶气受!”临安长公主疼爱沈曦,因此想也不想就认为是沈元仲的错,拍案骂道:“这薛氏也是,眼看着男人和姑奶奶闹僵起来了,她就不知道劝说一二?连个家都管不好,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祖母,事情我们还没弄明白呢,不好如此盖棺定论。”一旁的郑慕兰劝道。
郑慕兰是临安长公主嫡亲的孙女,也是沈曦的表姐,从小就与沈曦交好,也最了解沈曦不过,沈曦这次在回门之日怒气冲冲的回了外祖母家,传出去必定会成为笑话。
她轻声说道:“曦儿不在意闲言碎语,可我们却不能不为她打算,祖母,这件事还是别让旁人知晓了。”
临安长公主赞许的点了点头,吩咐心腹夏嬷嬷道:“按照大小姐的话去做,将曦姐儿从角门迎进来,打点一下,勿让旁人知晓了。”
夏嬷嬷应喏而退。
不多时,新婚小夫妻就进来了。
沈曦一揭开帘子就扑进了临安长公主的怀抱,在老人怀里撒娇打滚,又去牵表姐郑慕兰的小手:“外祖母、表姐,曦儿可想死你们了!”
“你呀你,都嫁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快起来,叫人家晋王看笑话了。”
话虽如此,临安长公主却没有丝毫要沈曦起身的意思,温柔的抚了抚沈曦毛茸茸的小脑袋,笑得很是宠溺。
“长公主,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