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东西居然能无时无刻住在江怀楚身体里,自己都不能……它凭什么?
萧昀越想越气苦。
有了这东西之后,楚楚压根不在乎他了,什么都是孩子第一位,以前在他身下,喊的是萧昀,是相公,现在喊的是孩子,是萧昀你滚出去。
以前他可以压着江怀楚,也可以反按着江怀楚,现在他既不能压着,也不能按着,他只能抱着,抱还只能反着抱,都看不见江怀楚的脸,一正着抱,多出来的那块,就会让他不得不弓着腰。
这才五个月,还有四五个月要熬……
不止……生下来,还要养一辈子,照楚楚喜欢孩子和对床事看淡的程度……
萧昀忽然有点不想要孩子了,他在床边龇牙咧嘴半天,无比担忧自己未来的生活处境。
当父皇有什么好?他当初有什么可高兴的?他只是想要媳妇儿,怎么就吃错药,意外怀上了呢?
都怪那个老头。
本来江怀楚完完全全是他的,现在倒好,楚楚肚子里的那个的存在,直接拉低了他未来少说七八年的幸福程度。
他要是生完了把孩子直接扔给谢遮……
萧昀眼睛一亮,无比心动,眨眼又猛地摇摇头,不行不行,那楚楚就知道他不喜欢孩子了。
萧昀一时焦头烂额,他怕江怀楚这时候突然醒了发现异样,大步流星出去,拿出他托人在城中重金买回的江怀楚的字,叫养在身边的会拓写仿写的能人异士照着仿写,自己口述,最终由他写成了一封信。
……
邺国。
邺国国君拆开信,看了看,笑道:“还是端王明事理,江怀逸之前拒绝的信誓旦旦,估计是还记着同咱们那点小怨,因小失大,当真心胸狭窄,比起端王差远了。”
宠臣道:“他说不定是觉得围杀不仁义道德呢,哈哈哈哈哈。”
底下是一阵讥笑吉,他们邺国最看不起南鄀满口仁义道德,君子有所不为,活该他们这么多年都只能守着那么点破落地方,哪国强了,都不可能是南鄀。
朝臣笑道:“端王二十万大军在手,我等亦倾巢而出,势必围杀萧昀。”
另一人担忧道:“可端王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和他合作,萧昀一死,到时候……”
宠臣看了眼国君,笑道:“为他人做嫁衣的事,咱们陛下可不做,南鄀上下眼下恨大宁入骨,江怀逸身边的奸细也回报说,江怀逸恨不得杀萧昀而后快,端王和萧昀一会面,势必打的两败俱伤,到时候我等再从中渔翁得利……”
众人愣了愣,都哈哈大笑。
……
夜明关内,李东梁回来后,被皇帝指着鼻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整个人都懵了,哆哆嗦嗦地讨着饶,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未向圣上说清萧昀求和的好事,忙道:“圣上,大宁皇帝说,那人他喜欢得紧,他愿同我南鄀联姻——”
江怀逸面色黑沉至极:“住嘴!”
李东梁浑身一颤,硬着头皮道:“圣上……微臣瞧他是真情实意的,这眼下生米也煮成熟饭了,强行拆散,那姑娘日后怕是也不好嫁人,再说,她嫁与萧昀,倒也不是屈就,对我南鄀,更没什么损失,只是个民女,古有昭君和亲,今日更是萧昀主动求和,不是我南鄀卖人求荣……萧昀也说,他不日便要送上聘礼,上门求娶,请圣上静候……”
“滚!!!朕稀罕他的聘礼?!他把自己的尸体送上来做聘礼,朕还能考虑考虑,”江怀逸怒道,“联姻?下辈子!”
李东梁吓得浑身颤如都筛,他还没见过陛下气成这样。
“你去跟他回话,生米煮成熟饭?煮糊了他也休想!”
“是……是是!”
李东梁就要下去,江怀逸阴沉着脸:“算了,朕自己去!”
……
南鄀皇帝突然带人驾临,对周遭拔刀的军士视若无睹,大步流星直奔萧昀大营,闻讯赶来的将领立刻叫士卒退下,拥到他跟前。
江怀逸冷冷道:“你们皇帝呢?让他出来跟我说话。”
刘韫和孟衡对视一眼,唯唯诺诺道:“他不在。”
“是不在,还是不敢见我?”
江怀逸来势汹汹,刘韫忙赔笑道:“……陛下真的不在。”
江怀逸冷笑一吉,不顾二人阻拦,就往大营去,身后跟着的太妃也东张西望,找着江怀楚。
江怀逸看了眼围在身边的人,忽然皱了下眉。
“你们武将呢?”
眼前只剩下两三个文臣和几个小将,大宁有名的武将都不在。
刘韫说:“不在。”
萧昀不在,武将也不在,江怀逸眉头聚起,但也不想管大宁的事:“朕弟……你们那天抢的人呢?”
刘韫心头一慌,谄笑道:“陛下亲自前来,自是得先喝杯茶,等咱们皇帝回来,慢慢聊,慢慢聊……”
“让他出来见我。”
孟衡马上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是他这会儿睡下了,等他醒了,咱们立即带您去见他……”
江怀逸当然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冷笑道:“都让开,我自己找!”
他大步流星,一个帐子一个帐子找,身后孟衡和刘韫拼命挤眉弄眼,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蚱。
江怀逸一掀开帘子,就瞧见了营帐里的江怀楚。
江怀楚像是刚睡醒,乌发披散在肩,他掀开帐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