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 / 2)

萧昀沉默两秒:“朕不管,他就是怀孕了!”

谢遮嘴角微微抽搐,和萧昀辩论,虽然萧昀头脑缜密程度、思考问题速度人所不能及,但他某些时候却又会无理取闹。

“陛下宁愿相信男子可以怀孕,也不愿推翻自己的结论?”

“他就是有了,”萧昀道,“所有的细节都指向这一个答案,虽然答案很离谱,但是他就是怀了朕的孩子!”

“好好好,”谢遮妥协,“假定谢才卿是个男子,也真怀孕了,那陛下不是吃了药?那药不是陛下亲手调配的,从配到用,万无一失,孩子怎么可能是陛下的?”

谢遮此话一出,萧昀如遭重创,说话的开关关上了,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谢遮试探道:“谢才卿背着陛下偷腥,珠胎暗结,和谢才卿怀了陛下的孩子,要和别人成婚,皇兄还是江怀逸,哪个,陛下认为吃得消些?”

“……”萧昀神色颓废萎靡,却仍叫嚣着,“一定是朕的!朕那天都和小兔崽子有心灵感应了!是朕的,就是朕的,朕不管,虽然朕吃药,一定是朕的,朕为什么要吃药……”

萧昀神色又痛苦扭曲起来:“朕如果不吃药,就一定是朕的了,对,朕为什么要吃药!天啊,朕是蠢货吗?!朕为什么要脱裤子放屁吃药啊?!”

见他又绕进去了,谢遮知晓换个人一天之内遭受几次如此雷轰级别的打击,也不一定能表现地像比萧昀好,体贴地刚要劝,萧昀蓦地站起,“……对!朕不能逃避,不能自己骗自己。”

兜头几盆凉水毫不留情地泼过来,劲头上的萧昀总算清醒了点,冷笑一声:“朕得先搞清楚是不是朕的,要是不是,那朕不就白痛苦了吗?”

谢遮说:“不是您的,您也会痛苦的。”

“……”萧昀恶狠狠地瞪他,眼神凶得要吃人,“要是不是,朕可得让他也尝尝什么叫痛苦。”

谢遮:“……那如果是呢?”

萧昀转眼变脸,笑嘻嘻地说:“那朕得防止兔子赖账,把事捶死,给兔耳朵打个死结挂腰上,偷了朕的孩子想跑,没门儿,抓到他得让他给朕生一窝补偿朕。”

……

萧昀三十万大军说退就退,没人摸得着头脑。

江怀楚隐隐有些不安,他心神不宁地办完公务,坐在灯火下,微摇摇头。

不会的……事情太离奇,他怎么可能猜到?

江怀楚慢吞吞站起,从一边架子上拿下一个模样精巧的锦盒,翻开盖子。

锦盒里是那块几经辗转最后却还在他手里的羊脂白玉。

他有时候会恨萧昀,如果逃离的那天,萧昀没有吻他,他这辈子都能为南鄀对萧昀狠下杀手。

可那个吻之后,他做不到了。

他做不到比萧昀做得绝,他其实知道的,他心里一直有个限度,萧昀对他的坏,他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这已是极限了,变本加厉,平白无故地对他不好,他做不到。

可皇家最不需要的就是原则,就是这种近乎天真的投桃报李。

江怀楚看着玉背后那个龙飞凤舞、匪气横生的“昀”字,心情微微复杂。

他不知道该拿这人怎么办,每次他因为这人做的事,要心硬心狠一点,这人都离奇地滑了回去,滑到了一个不清不楚、黏黏糊糊的地带。

就像今天。

他退兵了。

又滑回去了。

一次又一次,江怀楚无奈一笑,真是没完没了了。

他不喜欢黏黏糊糊,他喜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

他不喜欢龃龉,就好像他不喜欢像现在这样,带着私情去想萧昀的事,这会让他觉得对南鄀有愧。

他不想在黏黏糊糊的事上消磨时间,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原地打转,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江怀楚将玉塞回,盖上锦盒,放到一个更眼不见为净的地方,低头摸了摸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嘴角溢出一丝笑,他很快就要做爹爹了。

转念又想,孩子生下来,天天看着它可能跟萧昀相像的脸庞,他会不会一辈子都和萧昀黏黏糊糊了?

越发无奈。

不想这些。

腰微微发酸,江怀楚换着衣服要去沐浴,霍骁却冲进来,气喘吁吁,一脸怒容道:“萧昀在城门叫嚣,说要见您。”

江怀楚挂衣袍的手一顿,过了几秒:“见我,还是见谢才卿?”

霍骁瞥了江怀楚一眼:“见您,指名道姓,端王江怀楚。”

江怀楚沉默许久,霍骁体贴地没有催促,江怀楚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多少兵马?”

“就他一人,单枪匹马。”

江怀楚愕然回头,袖子里的手攥得更紧,冷淡道:“去回话,说不见。”

霍骁又瞥了他一眼:“……他说您不见就是心虚,他就当您承认了。”

江怀楚脸色骤沉。

承认,承认什么?

他是端王,还是他背叛他怀了别人的孩子?

霍骁道:“王爷息怒,保重身体。”

江怀楚按在桌沿上的手指尖微微泛白,冷声说:“他知道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