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行,微臣待会儿便去通知他收拾收拾东西。”

说到太仆寺,谢遮想起什么似的,和萧昀一起往回走,边走边说:“陛下,你去年五月初那匹怀孕的爱马,这几日快要生了,到时候陛下可要去太仆寺瞧瞧,给它亲手接个生?”

皇帝前些年在马背上闯天下,马就是他最忠诚的伙伴。

他医术傍身,又喜欢马,接生是一把好手,亲手替不少难产的马顺利接过生。

“也行。”萧昀随口说。

过了几秒,问:“哪匹爱马?”

“……”谢遮道,“全身漆黑,头顶一撮白的那匹,您叫他黑泽。”

“微臣前些日子遇着太仆寺卿,他还跟微臣说,白泽肚子大得很,瞧着怕不是双胎,他们都怕难产,这几日都张罗忙活着呢,兽医早早就过去照顾着了。”

马一般都是一胞一胎,怀双胎的可能和人怀三胎差不多,所以可以说是稀世罕见。

“知道了,”萧昀随口问,“孩子他爹是哪匹?”

“就陛下最高最白的那匹。”

萧昀一乐:“这一黑一白生出来得什么样儿啊,别跟个斑马似的。”

谢遮:“……”

萧昀慢一拍道:“哪匹?”

“……”谢遮想了想,“就那天您抱谢才卿骑的那匹。”

萧昀猛地皱起眉头:“提他作甚?”

“怎么了?”谢遮压低声音道,“他伺候得陛下不满意?”

“也不是——等等,”萧昀猛地回头看向他,“伺候?”

谢遮意识到什么:“陛下难道没有……”

萧昀“呵”了一声:“大嫂怀着大哥的骨肉呢,不仅把朕当正人君子,还没到三个月胎不稳呢,朕能碰吗?”

“……”谢遮心说这故事越来越离谱了,但是话糙理不糙,“……那陛下等他胎稳了再碰?”

“去你娘的!”萧昀狠踹了他一脚。

这事儿最近实在烦不胜烦,搅得他心神不宁睡都睡不香了,还总不受控制的起些尴尬状况,萧昀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失控,尤其不喜欢被莫名其妙牵着鼻子走,这会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做事,平白无故多费心力。

他向来不是个纠结的,也懒得去想去琢磨,干脆快刀斩乱麻了,皱眉道:“你待会儿去找他,直接跟他说,叫他以后不要来了,朕跟前不缺人伺候,他好好在翰林院呆着吧。”

谢遮心下一惊,谢才卿竟是要失宠了。

想想也是,陛下这性子,谢才卿不愿,强人所难这种事,皇帝肯定觉得哭哭啼啼地扫兴,作践别人倒无所谓,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亏了,热脸贴冷屁股,出力还讨嫌,很没意思。

更何况人家还当尊佛一样供着他。

皇帝又向来不是个色迷心窍的,这事被他排的很后,能取而代之的乐子很多。

追人更不可能,哪朝哪代见过皇帝追人的?还是个男子。

所以眼不见心不烦,倒是最好的选择。

谢遮试探地问:“陛下以后都不准备见他了?”

“嗯哼。”

“那他生了呢?”

萧昀没搭理他。

“他孩子没了呢?他和大哥和离了呢?他来追您了呢?陛下都不会旧情复燃了吗?”

“滚!”萧昀额上青筋暴跳,“说不见就不见了,他爱生生,关老子屁事。”

第42章

谢遮派人将萧昀的话带到时,谢才卿正在用晚膳。

谢才卿给了些银子,淡笑送人出去了,太妃见人没影了,立马道:“这可怎么办?他现在见都不肯见你了!

太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蚱:“我就说萧昀那种人在高位待久了,一直都是别人赶上门舔他,他低不下来的,钓久了鱼容易跑,他现在肯定还是很想要你的,要不你赶紧把鱼饵硬塞进他嘴里?现在挽回肯定行,再晚——”

“不挽回。”谢才卿慢条斯理地在一边的铜盆里净手。

“不挽回?那你见不到他——”

“他不见我,刚好是剧变的先奏,他是在抵抗自身的这种即将发生的变化,通过不见我来实现。”谢才卿不紧不慢地说。

太妃眼里有茫然。

谢才卿淡声说:“好比一个女子,受尽丈夫侮辱,但因为怕被旁人戳脊梁骨,所以忍气吞声不和离,终于她受不了了,为了缓解痛苦,决定完全放弃自我,做一个没有心的行尸走肉,那她很快就会发现,她连自我都能放弃,和离反倒是一件小事了。”

太妃:“嗯?”

“他回避恰恰是因为,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都很诱人,难以抉择,令他烦躁,他不想等了,不想再在做选择这个阶段浪费时间心力,所以直接选择了放弃我。”

“他要通过实实在在的行动,来解决内心的烦躁,所以一旦当他发现这个选择依然会让他陷入他讨厌的心态,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走上另一条路——占有我。”

太妃瞪着眼睛,心道小王爷真把情爱兢兢业业地玩成了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