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萧昀莫名觉得还是这身顺眼,瞧着他这小媳妇儿的样儿,心头一动,忍不住开始瞎琢磨。
谢才卿要真是个姑娘,他是说如果,还是他的妃子,嗯,给什么位分好呢,他出身不行,但自己也不是个靠门第取人的,他模样好,对,那就给个美人。
水美人?不好不好,难听,柔美人?娘了吧唧的,莲美人,不行不行,端美人?有点儿老气,淑美人?母妃以前好像是这个封号,静美人?惠美人?娴美人?贞美人?
对,就叫贞美人!提醒他恪守妇道,忠心耿耿,朕就是他的天,他得一心一意使出浑身解数好好伺候朕,讨朕欢心,朕高兴了才勉为其难宠幸一二,不然就把他打入冷宫,要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贞美人轻声唤道:“陛下?”
萧昀回神,收了满面笑容,淡淡道:“嗯,爱……不是,爱卿,你有心了。”
贞美人脸皮薄,在皇帝的注视下,垂着眼帘,低声道:“……微臣应该的。”
“怎么想起来给朕送汤?”
谢才卿道:“陛下昨日所言,微臣醍醐灌顶,陛下大恩,微臣却不思报,微臣实在糊涂。”
“微臣才疏学浅又无半点经验可言,朝堂上半点帮不着陛下,等到过些年再报,又于心不安,所以就想着先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萧昀故意皱眉看他:“朕可并无此意,朕只是叫你莫要躲着朕,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便是报效朕了,犯不着如此。”
谢才卿暗咬了下牙,柔声祈求道:“陛下莫要误会,这是微臣自愿的,还望陛下不嫌弃,让微臣在身边略尽绵薄之力,好让微臣心安……”
萧昀摆摆手,佯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有这份心,朕还能拦着你不成?想怎么着怎么着吧。别端着了,朕看着都累得慌,放下吧。”
谢才卿空出一只手,将萧昀案上乱糟糟的奏折拢好,轻叠在一边,才放下汤盅。
“什么汤?”萧昀状似随口问。
谢才卿光立在他身边就显得有些局促十分了,从进来到现在都未抬头看他一眼,低眉顺眼的,闻言忐忑不安地揭了汤盅。
萧昀往盅里瞧了眼,见是普普通通的老母鸡汤,故意蹙了下眉:“放下吧,朕待会儿再喝。”
他说着拿起了另一边的奏折。
谢才卿心道了声喝不死你,有些失落不安地轻“嗯”了一声。
之前谢才卿进来,小太监们都被尹贤叫下去了,萧昀只能自己看起了奏折。
状元郎被晾在一边,皇帝既没叫他走,也没让他留,他就这么杵在萧昀身侧,不尴不尬的。
状元郎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终是鼓足了勇气要劝,皇帝却先一步随口问:“自己做的?”
状元郎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去,摇摇头:“……微臣不会下厨。”
萧昀一乐,他就说谢才卿那个手指头能会下厨才有鬼,要是他亲手做的,估计能难吃到毒死他。
“那状元郎是借花献佛?”
谢才卿摇摇头。
萧昀好半天没听他吭声,视线从奏折上挪开,看向他。
窗外漆黑静谧,殿内昏黄摇曳的烛火下,谢才卿白日里莹润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橘色,温暖缱绻,他的脸还带着一点微红,和洞房花烛夜新郎掀起新娘红盖头时瞧见的景象估计也差不到哪儿去。
萧昀心下一漾,咳了声:“怎么了?”
谢才卿羞愧说:“陛下是一国之君,什么也不缺,凡物也丝毫配不上陛下,论做汤,微臣更不可能做的比厨子好,微臣实在捉襟见肘、无用武之地,思来想去,只能笨拙地……以诚待人。”
他低下声,脸越发红:“所以这汤是……微臣在御厨的指点下自己熬的,还望陛下不嫌弃,趁没冷喝上一两口。”
萧昀怔了下:“第一次给了朕呀?”
他笑容愈深,俨然要藏不住了,煞有其事道:“那朕是得好好尝尝状元郎手艺。”
谢才卿立马替他端起送到手边,萧昀伸手接过,一个没留神按到了碗底谢才卿的手指。
指头相触,二人对视一眼,谢才卿立即缩了手指,松了碗。
萧昀没料到他抽手这么快,一个没拿稳,差点全泼在衣服上,好容易艰险端住了,还洒了几滴在桌案上。
“……微臣!陛下恕罪!”谢才卿看着桌上那几滴油黄的液滴,一张脸更红了,忙从衣襟里掏了手帕出来擦。
萧昀本就没打算怪他,见他如此,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匪夷所思地瞧着他:“状元郎会随身带手帕?”
谢才卿擦桌案的动作一顿,他这么多年的确会随身带手帕。
萧昀没端稳他始料未及。
谢才卿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表情如此夸张,很低很低道:“……嗯。”
萧昀还是第一次见随身带手帕的男人,低头瞧着谢才卿那块纯白色手帕上绣的双鸟同枝图,鬼使神差道:“……状元郎还会刺绣?”
“……”谢才卿强颜欢笑,“陛下,微臣……微臣不会,这是微臣家中大娘绣的。”
萧昀尴尬地咳了一声,他在想什么。
谢才卿沉默片刻:“陛下若是喜欢……微臣可叫大娘——”
“不用不用,朕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还以为状元郎性子娴静,有些姑娘家的爱好,倒是朕糊涂了。”
“……”谢才卿咬着牙,面色不改。
萧昀不抱什么希望地喝了口汤,入口出乎意料的鲜美,配上几味补气健脾的中药,肉香扑鼻中带着一点微涩的气息,却和汤汁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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