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朝臣也都紧张地看向陛下。

萧昀摆摆手:“无碍。”

“你倒是有心了。”萧昀说。

底下礼部尚书这才向朝谢才卿点头,心中芥蒂骤消。

他准备给谢才卿的职位,是接见别国使臣和地方官的,接触皇帝为皇帝亲身办事的机会极少。

无论如何,翰林院都比礼部是个好去处,谢才卿也谦逊解释了,一相比较,这事反倒是自己做的不厚道了。

状元郎的官职很快定了下来,正六品翰林院修撰,赐府第,赐官服、朝笏、官靴,七日后到翰林院报道。

……

下了朝,萧昀正要回去批奏折,走到半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谢遮:“状元郎是不是按规矩得骑行游街示喜?”

“……陛下,”谢遮贴心提醒道,“您嫌麻烦,三年前已经裁了这惯例,谒孔庙、登龙门也一起裁了,只剩了个雁塔题字。”

萧昀脑中闪过昨夜羞得脸色绯红的谢才卿,心头微动,淡定道:“他连中三元,旁人能省,他不能省,不然……彰显不出朕对人才的重用,对对对,你现在就去叫住他!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游街,你跟他说这是大宁连中三元者独一份的恩宠!”

“……”谢遮表情一言难尽,“微臣遵旨。”

他领旨就要下去办,被萧昀叫住。

“还没说完呢,”萧昀完全停下脚步,“多叫几个敲锣的,务必敲得整个京城都知道状元花落谁家,可得好好闹闹,多扬眉吐气啊,朕得让他感受感受什么叫‘春风得意马蹄疾’。”

谢遮:“……是。”

“说到马,你去给他挑头高点的马,别黑不溜秋的,不显眼,”萧昀想了想,“他好两回穿的都是白的,对,要白的——算了,不用你挑!就朕那匹最白最高的,你知道是哪匹吧?朕忘了叫什么了。”

萧昀揉了揉额角,愣是没想起来。

谢遮:“……微臣知道。”

皇帝喜欢马,但不喜欢养,所以宫中养了不少宝马供他随时玩耍,白瑜是里头个儿最高最显眼最温顺的一匹,皇帝喜欢了没几天,就给丢一边儿去了,宫里养马的还兢兢业业地养着,等着它什么时候再得陛下召幸,人凭马贵。

谢遮心中为谢才卿默哀,面上不显,恭恭敬敬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没了,”萧昀说,“对了,他什么表情,你回来一定记得告诉朕!”

“……是。”

见他还愣着不动,萧昀骂道:“赶紧的,再不快点他要出宫了!”

鉴于皇帝有踹人屁股催人的前科,谢遮麻溜地飞奔下去招呼人该拦谢才卿的拦谢才卿,该牵马的牵马,该敲锣的敲锣去了。

萧昀大步流星往寝宫走。

圣上走路一向很快,身后太监宫女小跑着追,圣上却蓦地停了下来。

大太监一个没刹住,差点撞上,惊险稳住,心有余悸。

萧昀转头问:“朕是不是得去东安门瞧瞧?”

大太监向来体察圣意,专门送台阶下,愣都没愣,谄媚道:“那是自然,百姓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仕子苦读十余载才有今日,这是状元郎的好日子,陛下当然得去瞧瞧,与民同乐,也表示陛下对状元郎的重视。”

萧昀指着他笑了:“你啊!”

大太监嘿嘿直笑。

“那你快叫人回去把奏折抱过来,边走边给朕念,朕边去边批。”

“是!”大太监麻溜地招呼小太监。

……

此时,东安门。

江怀楚被人扣住,看着谢遮牵来的脖子上扎着牵红的高大白马,悄悄后退了一小步。

第14章

还没来得及走的朝臣见此景象,纷纷停下脚步。

谢指挥使身后不远,一个带刀侍卫不停招手,一群穿着喜庆的太监很快小跑着跟了过来。

江怀楚看着他们手中的锣,微微睁大了眼睛,表情前所未有的抗拒,不动声色又往后退了两小步。

谢遮咳了一声,走到他面前:“陛下吩咐的。”

“……”江怀楚当然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他考状元前特地打听清楚了,大宁不闹这个,“三年前陛下不是取消了这惯例?”

状元骑行游街真闹起来,能比新郎迎亲还夸张。

谢遮面色不改:“你连中三元,和三年前那位状元不一样,若是不闹一闹,百姓难免心道圣上薄待人才,况且这是天大的喜事,闹一闹,百姓肯定高兴,也能激励士子奋发读书,和状元郎一样状元及第,骑行游街,光耀门楣。”

谢才卿还是第一次听谢遮一口气说这么长一段话,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强颜欢笑:“……谢陛下隆恩。”

谢遮松了口气,见近处并无旁人,凑近低声道:“陛下肯定是觉着你好玩儿图个新鲜,他这劲儿一般过一阵就过去了,你看这马,陛下也就喜欢了三四天,就忘一边了。”

“所以你这些天低调些,旁人做什么,就跟着做什么,别给他记住你的机会,千万别主动招他,他过几天就把你忘了,到时候就没事了。”

谢才卿:“……”

谢遮见他好半天不吭声,以为他听进去了,牵着马过来,公事公办道:“状元郎请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