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传染病(1 / 2)

“喊什么阿姨呀?”梅兰姐坐下,笑花枝乱颤:“要喊姐姐,几年没回来,嘴都不甜了。”

时瑾笑了一下,乖顺喊了一声“梅姐姐”。

时瑾这个身份是刘罗锅在外求学孙子,出去考药剂师资格证,出去时候岁数十三,现在回来岁数十七,跟时瑾脸对上。

他这张脸嫩泛光,馋梅兰姐上来伸手捏,一边捏还一边调笑他:“这几年是真长开了呀,这要是放在我们风情馆,你得是个小头牌呀。”

时瑾稍稍躲远了些,一副害羞样子,没让她摸到——其实是因为他脸盖了一层面具,触感不对,一摸就能摸出来。

他脸上笑意盈盈,心里却提防到了极点。

从刘罗锅留给他这个本子上看,这位梅兰姐是这个旧城区里数一数二人物,不仅跟各个星际海盗遗迹猎人相熟,还掌握着最大人口买卖交易。

别看她裹着纱裙,一副衣不蔽体、来个臭流氓都能欺负她,为了生活奔波到抬不起脑袋样子,但实际上,博士手上一半实验体都来源于她。

她隐在凡尘俗世里,顶着一张底层贱民脸,干却是杀人如麻生意。

“梅姐这次还是来看“麟瘢”吗?”时瑾扯开话题,主动提起“麟瘢”:“爷爷说了,您药还得过几天才能配好。”

在这个蓝色本子上写了关于梅兰姐所有信息,梅兰姐之所以来找刘罗锅,是因为有一种药只有刘罗锅才能配出来。

梅兰姐感染了一种叫“麟瘢”异星球病毒,身体上会长出鱼鳞,人会极度渴水,用了多药剂都不好使,倒是刘罗锅手里有一种药,能正好克制这种病毒。

只不过为了长期把梅兰姐这个梢给盯住,刘罗锅并没有一口气治好梅兰姐病,而是拖长了来治,每个星期梅兰姐都会来取一次药。

也因此,梅兰姐一直把刘罗锅当成世外高人来看待,毕竟博士那边那么多高级药剂师都治疗不好她,偏偏刘罗锅能治,连带着对阿猫态度也特别好。

“这次不是来看我病,是看看这个孩子。”梅兰姐叹了一口气,把怀里小女孩儿面向时瑾,翻过来时候,她还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声说:“阿猫别害怕哦。”

时瑾低头一看,脸色也跟着微变。

他在850走南闯北这么久,算是见过多世面人了,只是见到这小女孩时候还是被惊了一下。

她长得白白胖胖,穿着粉色小裙子,十根小手指头上十个小肉窝,看上去被养得好。

但是她脸上却长出了一种圆形红色斑点,大概有成年男人指甲盖那么大,一张脸上长了七八个,薄薄一层皮下,有某种乳白色东西在里面蛹动。

时瑾眼力好,一眼看过去,就确定是一种虫子。

一种白色、不太大,如同蛆一样虫子。

“这个,是什么时候起?”时瑾手指微微捏紧,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慌乱,他仔细开始回想自己以前上课时候学过案例,试探性问:“应该多人得了吧?我记得,这是一种传染病。”

时瑾上军校有全帝国最好药剂师教授,每次教授讲堂都会准备一些现实生活里案例,来给他们讲。

时瑾那时候对这种奇奇怪怪东西向往,所以别人开小差时候他都听得十分认真。

那些案例多数都是老教授年轻时候在战区援助时候碰见一些人,还有照片,老教授戴着眼镜,看起来慈祥,一张一张指着照片说。

战区里人多数都是缺胳膊少腿,如果战区资源够,还可以给他们完全躯体,但是如果战区资源不够,那就先保命,等以后再完善躯体,毕竟星际时代,肢体移植早都成了常用手术。

真正难,是传染病。

有多战争都是跟一些宇宙内其他种族打起来,这些种族身上带着病毒,一旦传到人类身上就会有各种各样病症,时瑾记得当时老教授随手翻开了一张照片,指着上面虫子说:“这种虫子来源于一种感染物J子,这种感染物一般外形都是人,他们在活着时候被虫族寄生了,体内被蛀空,看上去是个人,但是其实是一种行走繁衍机器,他们会找各种人类□□,J子一旦进入他人体内,就会在他人体内孵化。”

“在孵化最开始,人是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只有等到他们脸上、身上开始长出脓包,才会发现里面虫子,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个人已经时日无多了。”

“而且这个病可以通过皮肤破损来传染,一旦有一个人患上,另外一个人也会患上。”

时瑾把自己知道事情跟这个梅兰姐一说,梅兰姐脸色肉眼可见沉下去了。

她有两条又细又长柳叶眉,笑起来时候眉眼弯弯,沉下去时候就显得格外刻薄。

“那这个孩子,还有救吗?”她抱着那个孩子手忍不住松了几分,像是害怕这个孩子脸上脓包弄到自己身上。

“可能有吧,我听说那些大星球里人都用药剂,要不,您等我爷爷回来我给您问问?”

时瑾其实准确知道需要什么药剂,帝国已经研究出来了这种药剂,但是他现在身份不能说出来——他现在是一个出去考学失败、重回老家小医疗师,等级只有B那种,自然不可能知道那么清楚。

梅兰姐急匆匆抱起了孩子,说了一声“不用了”,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时瑾耐心等了一会儿,确定梅兰姐走了,才继续匆匆打开蓝本来看。

这个本子上几乎记载了整个荒芜星所有需要注意人,还都配了脸,时瑾脑子里逐渐构造出了荒芜星整体结构,补足了“阿猫”本来应该有记忆。

看起来,刘罗锅在这里也是扎根许久了。

时瑾在思考时候,顾青从外面哭丧着脸回来了,见了时瑾,嘴唇刚做出来一个“时”嘴型,就听见时瑾说:“阿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