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不是个重欲的人,这方面全都是赵元熙一个人开发的,跟她节奏频率几乎一致,她不要,他也就淡淡的,随她高兴。
没有了那种焦躁、悲痛之类的负面影响,她心里虫咬蚁噬般想要的欲望像是被关回笼子里的兽,不再发疯狂乱地跑出来横冲直撞,不受控制。
只有早晨,他会稍稍亢奋一些,又恰是她最不设防的时刻,他就缠住她亲吻,结果刚有点感觉,阳台上就传来砰砰响声。
那只猴子,不速之客,为了早餐吃的圆满,好像还挺不耐烦等他们似的。
被叨扰了两次,聂尧臣只有仰躺在枕头上扶额叹息的份。
元熙好笑,翻身下床就去跟猴子打招呼,给它香蕉之外还另加新鲜的面包和饼干。
人和人,人和自然之间,都那么和谐。
本来以为这次出来,两人会像不共戴天的仇家般带着对立的情绪,再也没法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时那样和平相处,哪知道反倒度过了两人在一起最平静的一段时光。
聂尧臣没收了她的手机,房间电话不可拨打国际长途,几乎掐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但这只限于她,他自己仍拿手机、电脑工作,多方连线会谈。
她毕竟在秘书处工作五年,他的工作一度就是她的工作,因此只要只言片语,甚至只要看他跟什么人通话联络,就能猜出公司大致有些什么状况。
最近几天他明显忙碌起来,有时盯屏幕太久会觉得眼花,偶尔会戴眼镜,因为疲倦,肤色比平时还更显白,一点也没有热带阳光烙下的痕迹。
显然公司有大事发生,因此他跟聂舜钧也时常有通话,都有意避开她接听。
她开始几天憋得发疯,也想过找个电脑或国际线拨打电话,问问含琦究竟发生什么事,这几天反而淡定了。
聂尧臣既然让她看结果,应该就是要等尘埃落定,才会让她回去。
她如今鞭长莫及,急也没用。假如真有线索,含琦和田警官他们也不会放过,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本来想午睡之后出去走走,聂尧臣却让她简单收拾点东西:“我们上游艇去。”
她倒不知道他在这里还有游艇。
她瞥一眼他留在房间里的电脑:“这样走开不要紧吗?”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我已经跟他们说,这两天不要烦我,找不到人的。”
“我们要出海去很远?”
“去了你就知道。”
神神秘秘的。
她以为就跟钓鱼船似的,出去晃一圈就回来呢。
元熙换了一身裙摆幅度堪称夸张的长裙,挂脖的细绳绕到她颈后,衬得她肤色如雪,为了避免晒伤才套上一件白衬衫,下摆在腰线之上打了个结,俏皮随性。
她随身就没有行李,衣服都是到这儿之后现买的,全是各种热带风情。
游艇泊在码头,看起来并不是很大,不像是能够出海走很远的样子。
聂尧臣在艇上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一把。
元熙的眼睛被宽大的太阳镜挡住,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但看得出她有一刹那的犹疑。
“你是怕我推你下海吗?”
他突然冷不丁地问。
哟,还挺记仇啊!
元熙扭头示意他看码头高处:“这里看起来像个游艇会,进出都有登记,还有摄像头,我想聂先生就算要灭口,也不会选这么扎眼的方式吧?”
聂尧臣兀自钻进内舱,不说话了。
自己起的话头,自己又生气……怎么还越发别扭得像小孩儿了?
第61章患难见真情
元熙犹疑,其实是因为这游艇太空荡荡了,就她跟聂尧臣两个人。
码头船多,游艇泊在码头感觉不大,但实际进入船舱之后,里面空间还是很宽敞的。这个级别的游艇,容纳十个人出海绰绰有余。然而现在除了船长之外,就只有他们两个,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外面晴空万里,仿佛整团蓝色晕染开来的调色板,浅一点的是天,深一些的是海。
天气是很好的,没有什么风浪。
令人担心的是人祸。
前几天,天气不错的时候,他们也跟船一起出海钓鱼,离岸不远。她本来还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不再去远一点的地方,当时船长就跟他们说,附近有岛和渔民遭到当地武装分子的抢劫,为了安全起见,最近都不敢出海太远。
东南亚这片区域虽是度假天堂,治安方面却不是绝对安全的。有些零散的武装力量,手里握有枪支,登船甚至登岛,干海盗一样的勾当。就算不成气候,遇上普通人起了歹念要抢劫,他们这样也是无力反抗的。
聂尧臣大概从没把自个儿定位成有钱人,身边没有保镖。在国内和国际大城市间往来倒还好,到了海上三不管的地带,就有点过于心大了。
她拿了一支防晒霜过去,扔他怀里:“帮我涂背。”
他不动,当作没听见。
“那我帮你涂。”
她去捡那支防晒霜,被他先一步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