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舒澜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厉北庭,看着几个人把厉北庭抬上快艇,她坐在一旁,握住厉北庭的手,千万不能出事啊。
救援人员到了,舒澜的心里安定了许多,脑子也沉沉的想睡一觉,可又害怕,没有得到厉北庭安全无虞的结果,她不敢睡。
一路上,舒澜跟在身边,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只知道看着厉北庭,警方有心想问几句话也问不出来,只能先等厉北庭做完手术出来。
纪年在医院上下打点,舒澜坐在手术室门外,光着脚,脚上好几处出着血,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身上,浑身湿透,得亏是手术室这边没什么人,要不然还不得回头率百分百。
其他人都还没有到,纪年问护士拿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回到手术室门口。
“夫人,先将就穿上,别着凉了。”
“谢谢。”舒澜怎么也没有想到,厉北庭最信任的人会是纪年,这样生死的大事都交托给了纪年,这个点了,也不见厉家其他人。
“夫人要不要去处理一下脚上的伤口?”纪年看了一眼都皱眉,弄成这样,刚才的情况又确实凶险,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看起来夫人没有受很重的伤,就是不知道厉总怎么样了。
舒澜摇了摇头,“不用,我等着,厉北庭是什么血型?”
“厉总是B型血。”
“我也是,你去问问,缺血吗,如果缺血的话我可以给他输血。”舒澜真的害怕极了,厉北庭刚才流了太多血,肯定是要输血的。
“夫人放心,B型血不是紧缺性的血型,肯定有储备,夫人现在也很虚弱,不能献血。”
纪年看着舒澜的脸色,苍白的和墙壁有的一比,都怕她会晕倒,医院怎么敢让她输血给厉北庭。
只是看她的样子也不肯离开,听说舒澜的性子一直很倔,还得其他人来了才劝得动。
“纪助理,你给我爸打了电话吗?”
“已经通知过了,还有厉总的家人,我也打过电话,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厉家是一开始就打了电话,舒志明那则是纪年看见了舒澜才打。
“好,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去忙吧,车祸的事你派人看着点吧。”
“这个我已经处理好,暂时没有什么事,只是夫人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然先去做个检查,厉总可能没这么快出来。”
粗略看过一眼,伤口应该很深,又泡过水,手术没这么简单,而舒澜看着也并不是很好的样子,毕竟刚从鬼门关回来,状态能好到哪里去。
“不用,我等他出来。”舒澜想第一时间确定他的安全。
劝了两次,舒澜都不走,纪年也就不劝了,坐了下来开始关注新闻。
厉总发生车祸的事已经上了热搜,他这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这么突然的事,厉总的车牌号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辆宾利是厉总最喜欢的车,基本上出行都是这辆车。
从云江大桥坠落,很多人都猜测怕是活不下来。
汽车入水本来生存几率就小,更何况是从这么高的大桥上坠落。
事故还没有调查清楚,警方的通报还没有出来,所以网上众说纷纭,甚至有什么牵扯到豪门恩怨之类的。
不过也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作为厉北庭最得力的助手,也是跟过厉北庭最久的助理,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纪年知道。
豪门恩怨,有时候确实会要人命。
“澜澜。”舒志明一路小跑着过来,他听到纪年说两人发生车祸的时候,吓得刹那间心跳都停止了,虽然纪年说舒澜没事,可还是担心的不行。
“爸爸。”舒澜从厉北庭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哭,强忍着眼泪,要等厉北庭醒来,现在看见舒志明,看见自己的依靠,那一瞬间,眼泪就簌簌往下掉,再也忍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别哭。”舒志明看着舒澜这样子,心疼的眉头皱起,自己的宝贝闺女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
“厉北庭出了好多血,他还在抢救,爸爸,我害怕。”舒澜靠在舒志明肩上,小声抽噎。
“别怕别怕,爸爸在这,北庭会没事。”舒志明到现在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可又不敢细究,只能安慰舒澜。
“澜澜,你伤到哪里了吗?”从这么高的桥上掉了下去,她又不会游泳,舒志明比舒澜还害怕。
本来小时候让舒澜去学游泳,舒澜学了一点不肯学,他又宠着,就没让她学了,早知道应该让她学。
“我一开始呛水昏迷了一段时间,是厉北庭救我上岸的,他的伤口很可能也是因为救我才有的,我现在只是头有点疼,其他没事。”
那些细小的伤口,舒澜已经忽略了。
“唉,怎么会弄成这样。”舒志明想想就后怕,要是厉北庭也不会游泳,那今天,他岂不是要……
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传来,厉家人了,厉键赵琴还有小叔爷爷奶奶一家子都来了。
“北庭怎么样了?”奶奶着急的握住舒澜的手,老人家急切的眼眶红了。
她有几个孙子孙女,可是只有厉北庭是从小带着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同。
“奶奶,他在抢救,医生说他失血过多。”舒澜站了起来扶着奶奶。
“怎么会这样呢,你们走的时候都好端端,怎么会出车祸呢,早知道我就留下你们到家里住了。”
一听到抢救二字,老人家险些站不稳,哪个人也不想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厉北庭是厉家最有经商头脑的那个,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让公司一众高管董事服气。
老头子还说北庭是厉家的福气,有他在,厉家一定能蒸蒸日上。
北庭是他们最骄傲的孙子,可现在这个孙子躺在抢救室,两个老人都不好受。
“奶奶,您先坐,我和您慢慢说。”舒澜扶着奶奶坐下,小叔扶着爷爷坐下,舒澜蹲在地上。
“我和北庭回去的路上遇到很多大货车,原本没什么事,后面有辆大货车靠近我们,北庭说要提速,怕大货车有视野盲区,可是晚高峰,车子多,他还没有提速超车,后面那辆大货车就撞了上来,撞了一次又撞一次,把车子撞下了云江大桥,我不会游泳,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舒澜回忆起来心有余悸,她坐在副驾驶座上感受到车子腾空而起,然后急速下坠,那一瞬间,她的脑子是空白的,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