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末的,局里只有几个值班民警,听阎局居然亲劳大驾,抓了一个小偷,围了出来,好奇的看着。
胡小华整天偷鸡『摸』狗,进局子就跟回家似的,根本不怕。
至于陈美兰,他心里止不住的耻笑,不就是搞了个厂子嘛,要没有阎肇的背景,她算哪颗葱哪颗蒜?
可是突然间,小旺跑了进来,对阎肇,小狼和圆圆,妈妈三个想求他把胡小华放了,让他去271卖货。
整整四年了,一回回跟准一个老板,想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后却只能落魄收场的胡小华仿如被电打雷击,愣原地。
陈美兰不但不想让他坐牢,还要给他一份工作干?
是因为她关系拿了厂子,但自己搞不定销售的缘故吧,商场哪是一个女人能混的,即使有阎肇的后台,陈美兰也搞不定销售,这是要来求他卖产品了?
胡小华顿时一阵嚎叫:“三哥,不吹牛的,咱们西平市,我是唯一一个能把梳子和避孕套能卖给和尚的人,我还能把胸罩推销给大小伙子,卫巾卖给老大爷,我,真能卖货!”
阎肇回看胡小华:“美兰干的是个军工厂。”
“我知道,271,咱们西平市红火的厂子,我去,你就让我把飞机大炮卖给农民大爷,我都能。”胡小华慌不择语得。
他天喜欢搞销售,跑市场,是真的能把卫巾卖给老大爷,给和尚卖过梳子避孕套的,天喜欢搞推销,对西平市的工厂如数家珍。
271厂的工人是一帮退伍兵,跟他还有点老交情,他见过,天的傻不楞登。
等他去了,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让他们看看,真正能如今的社会上混的风声水起的人材长什么样子。
阎肇从皮带上摘下钥匙,不过并没有解铐子,紧紧盯着胡小华。
给他这么盯着,胡小华不由就有点皮发麻。
曾他也津东区偷鸡『摸』狗的,就因为阎肇那帮下比狼狗还狠,『逼』着他不得不转战火车站。
同是一村人,胡小华自认了解阎肇,这就是倔驴,满城上下,无人不知他是个轴脑筋,只喜欢搞工作,搞治安,按理他应该看不出自己狡猾的心理。
但是阎肇那双深遂的眼睛盯着胡小华,仿佛一眼能将他洞穿似的,一只曾抓过机关枪,砍刀的大突然一把攥紧他瘦如柴的胳膊,只是一把,捏的胡小华钻心刺骨的痛,而且突然再一个反绞。
咔嚓一声,却原来阎肇是替他开锁。
可是开锁就开锁,他把胡小华的胳膊整个儿给卸下来了。
这要别人,给公安卸了两条胳膊,不疼,早吓瘫了吧,但胡小华不会,忍着痛,他连迭声儿:“三哥,感谢你卸了我这两条偷鸡『摸』狗的胳膊,卸得好,卸的妙,卸的呱呱叫,三哥真不愧是威风凛凛的好阿sir,不对不对,好公安!”
阎肇再一个反,又是咔嚓一声,他又把胡小华的胳膊给安上去了。
看着胡小华给痛到狰狞的脸,阎肇掰过他的脑袋,让他看大厅墙上几行红『色』大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现开始,美兰可以不计前嫌你,但你要真想做个好人,就必须踏踏实实工作,认认真真搞销售,把陈美兰你亲姐,把退伍军人们成你的家人,要是做不到……”
“能能,三哥,我真的能。”胡小华见风使舵。
“要是不能,就回局子里呆着。”阎肇。
胡小华连连点:“三哥,你是我亲哥,陈美兰是谁,那是我亲妈。”
阎肇松了,伸胡小华背上拍了两把:“去吧,你嫂子等着你呢。”
“放心吧三哥,嫂子不像我姐我妈那么精明,有鬼心眼儿,人老实,善良,但你放心,从今往后嫂子就由我罩着。”胡小华依然拍马屁。
阎肇轻嘘了口气,望着依旧滑滑脑的胡小华,终是未语。
胡小华前跑,阎肇跟后,铐他里闪着冷寒的银光。
……
271厂,今天周末,本地的工人们回家了,外地来的也大多出去逛街,找对象去了,偌大的工厂里整洁干净,雅雀无声。薛鸣放作为产理,被刘晶晶甩了后堪破红尘,一心只想搞工作,正宿舍里读。
听来了个销售奇材,顿时飞奔下楼,太急,鞋都穿反了,大有曹『操』弃履相迎的架式,恨不能抱着对方的脸,亲它一百二十下。
不过和胡小华乍一见面,他顿时袖子一挽,差点一拳就要挥过去。
“你个王八蛋,火车站『摸』包的贼,看我不打死你。”
“哥们,好好,我他妈能把避孕套卖给和尚!”胡小华连忙举。
以曾胡小华火车站『摸』包的时候,围追堵截,抓他的正是薛鸣放这帮退伍兵,也是因此,胡小华才特别了解271,表面笑嘻嘻,但他心里其实恨是要死。
暂且,胡小华就被这样安顿下来了。
薛鸣放亲自替他找了间单身宿舍,又给他从劳保处领了床单被套,褥子暖壶和拖鞋,看他瘦的皮包骨,亲自给他煮了两包泡面。
胡小华狼吞虎咽的刨着泡面,薛鸣放两只眼睛里嗖嗖嗖,往外『射』着刀子。
总,或者正义师,或者鸡鸣狗盗,现他们都是陈美兰的兵了。
把胡小华安顿下来,陈美兰就该回家了。
而路上,她得给阎西山打个电,通个气儿。
因为为了搞定胡小华,她中伤过阎西山。
混社会的人讲究个有仇必报,就怕胡小华心里恨阎西山,以后要对他不利。
电拨出去,不一会儿阎西山就回电了:“陈美兰,赶紧回来,我村口等着你。”
今天阎佩衡七支队,而且就阎西山曾的家里,想初,阎西山他爹,就是给以阎佩衡为首的那帮红五类们搞死的。
大面上来,他们是仇人。阎西山应该是得到消息后跑过来看的,这会儿正好村子里。
怕见了面又要吵吵,陈美兰抢他挂电前,把自己中伤了他,并且,要让胡小华给自己搞销售的事情简单给阎西山讲了一下。
“赶紧回村,见面再谈。”啪的一声,阎西山撂了电。
让阎佩衡住他家院子是一,再把他的好兄弟胡小华离间是二,毕竟做过夫妻,了解他的脾气,陈美兰估计这会儿阎西山已火冒三丈,要跟她拼个你死我活。以回家的时候,她坚持要自己开车,而且一定要让阎肇坐后面。
车甫一到村口,陈美兰跟受了惊的兔子似的观测着前方,阎西山就他的红『色』夏利里,本来车是停着的,就看到皇冠的那一刻,突然加油,撞了过来。
美兰自己一个急刹车,干脆闭上了眼睛。
阎西山这是要跟她同归于尽了。
不过从正面冲撞,阎西山顶多把她撞死,后面的人是不会有事的。
然,理智占据上风,阎西山再气也不过唬陈美兰一下。
就两车险些相撞时,一脚刹车,阎西山把车刹停了。
下了车,这家伙一袭合身的东派西服,金边眼镜大皮鞋,一张脸笑的比费翔还要灿烂,上前,伸一把拉开车门,张此就是一句:“阎肇,老子□□……”
但他一打开车门,看到的是圆圆的脸:“爸爸?”
孩子面前爆粗口可不好,阎西山立刻来了一套伸展运动:“招娣,你看爸爸这『操』做得好不好?”
但再对上阎肇,他立刻寒了脸,示他跟自己走。
拍拍屁股,让几个孩子先回家了,陈美兰和阎肇几个则进了废弃的煤场。
离间了胡小华,陈美兰是准备好挨骂的,毕竟从现开始,胡小华于阎西山,就是一枚定时炸弹了。
不过此刻,阎西山平静的叫人觉得可怕,先给阎肇让了一支烟,见他不抽,自己点着,继而甩着zippo打火机一笑,却来了句:“美兰,咱们做夫妻的时候,我是对你不好,但那时候我穷,我要赚钱,我压大,我外面给人狗,肚子里有火有气,只能给你发泄,这你是知道的。”
陈美兰点了点,就见阎肇两叉腰,面『色』已不善了。
可阎西山不怕,突然间猛吸两口烟,烟直接砸了阎肇脸上,伸就扑了过去,撕阎肇的衣领:“可老子他妈盼陈美兰长命百岁,盼着有了钱让陈美兰做个阔太太。”撕上阎肇的衣领,他气的脸『色』煞白:“再看看这活阎王,自从嫁给他,陈美兰你消停过一天吗,自己要赚钱养自己不,还要帮他爹搞什么狗屁的军工厂?”
再一声直接是嘶吼了:“阎肇,你他妈知不知道,胡小华命里带刀,他爹就是给他克死的?老子是给他克到破产的,他跟一个老板破产一个,那是他克的?”
这货根本不给陈美兰夫妻的机会,伸指上阎肇的鼻子,又问陈美兰:“你爱他吧,就因为他身板儿好,长得好看对不对?那你知不知道,他压根儿就不爱你,他爱啥,就跟他爹一样好虚名,狂妄自大,就好让你给他养孩子。”
要是他骂陈美兰,陈美兰能反驳,但他这样,陈美兰反驳不出来。
阎西山真情实感:“就冲他让胡小华给你销售理,他就没安好心!”
阎肇伸开双臂,衣服都要给阎西山撕烂了,劝了一句:“西山,不要讲封建『迷』信,小华是个好孩子,而且美兰能搞得定他,搞不定的还有我。”
阎西山再滋一口气,气的牙齿格格作响,突然『逼』近阎肇的脸:“陈美兰曾是老子的命根子,现依然是,要不是老子犯浑闹离婚……你他妈的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拿我的命根子驴使?”
怕他再难听的,陈美兰一把撕开阎西山:“你给我滚。”
阎西山不跟陈美兰打,举起了双,忙的又:“你不知道吧,初阎肇去陈家村跟你相亲的时候甚至还没跟周雪琴扯离婚证,他是找好了你下家才跟周雪琴扯的离婚证,美兰,这人没心没肺,你要出了事,他明天就会新找一个。”
俗的好,婚夫妻脚挨脚,二婚夫妻各顾各。
于人的情感上来,即使没了爱,婚夫妻都会成相濡以沫的家人。
但二婚夫妻,永远是彼此的贼。
阎西山真情实感,是怕陈美兰要出事,一大波浪给气的簌簌发抖,突然伸,打火机砸阎肇上:“你他妈给我等着。”
言罢,他扬长而去。
这可好,料到阎西山会发火,但是陈美兰没料到他会气成这样。
“走吧,回家。”她。
阎肇捡起阎西山的zippo打火机,点了点。
家里今天居然是齐松『露』做饭。
阎三爷则和阎佩衡下棋,阎卫坐旁,替俩老爷子端茶倒水。
陈美兰甫一进门,阎佩衡就把棋让给了阎卫,示要跟她聊一聊。
“美兰刚回来,她今天中午没睡觉,得休息,有什么事下午再聊。”阎肇。
刚才阎西山了那么多,阎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陈美兰脸『色』很难看,仔细回想一下,也确实如阎西山,美兰再婚并没有过得比婚好,婚时她至一直呆家里,消消停停的,只是钱不趁而已。
如今忙的不可开交,家里的大笔支出也是她赚的。
阎肇这人不擅解释,就想让陈美兰赶紧好好休息一下,他估计她心里现很难过。
但阎佩衡不知道儿子和儿媳『妇』闹情绪。
反而觉得儿子这是跟自己年青时候一样,无理由,无节『操』的护短,偏袒妻子。
“一天不睡能怎么样,我都六十的人了,周末从来不睡午觉。”阎佩衡气冲冲的:“你身体虚就赶紧自己去睡,美兰跟我一样,身体好,不需要休息。”
好好儿,怎么就进展到人身攻击了?
阎肇于是问美兰:“你要不要休息,要想,我让爸出去?”